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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醉金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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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46章
      到那时,岑家还不得翻天覆地了呀!
      您说说看,这还没有考回来进士呢,心就那般野了!”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好言好语劝了一番:“我听说承平长公主去过那酒肆,好像是郡王常去。你也别急了,每年二月十二、长公主都会去她西郊那庄子上,我凑上去打听打听,行了吧?”
      二月十二这日。
      京城西出官道上,承平长公主的车驾向前。
      前头有辆缓行的马车,见后头状况,便让出路来。
      车上人下来请安,正是安国公夫人。
      第114章 你也是个拎不清的!(五千大章)
      马车前后停在官道旁。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踩着脚踏上了长公主的车。
      “坐吧,”长公主笑眯眯地,出城一趟,她显然心情还不错,“没想到会遇着你,倒是赶巧了。”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在一旁坐下,笑容温和:“说来好些日子不曾给您问安了,我还说等天气再暖一些,一定要请您赏脸一道去踏青赏花,没想到今儿遇着了,好是巧呢!”
      长公主微微颔首。
      她说巧,那是客套话。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说巧,就是睁眼说瞎话了。
      长公主对这位国公夫人并无多少好恶,但对方从前在皇太后面前有几分颜面,算是会说话、会做人的,长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,对安国公夫人历来也客气。
      每年二月十二去西郊庄子这一事,长公主从未隐瞒过。
      京中皇亲国戚、勋贵世家,但凡留个心眼都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。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就更不可能不晓得了。
      明晃晃地有备而来。
      当然,故作巧遇也不是多要紧的事,关键得看到底为何而来。
      长公主耐着心思等对方开口。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赔笑。
      她倒是想做些铺垫,多拉会儿家常,但毕竟是马车上,不适合长篇大论,怕长公主失了耐心。
      她便直来直往地开了口:“郡王这些时日辛苦,听说一直在镇抚司忙着没有回府。
      千步廊那头的饭菜、我们心里都有数,填个肚子而已,不说难吃都是给面子了。
      只是府里怎么没有送饭过去?好像都是从西街那酒肆里采买的吧?
      好像是您也去过?”
      长公主往后靠了靠,倚着引枕,呵地笑了声:“那家呀,我是去过,味道不错的。
      临毓那么大一人呢,身边还有亲随跟着,吃喝上哪里还要我给他操心?
      想吃什么就自己买去!他爱吃哪家铺子吃哪家,我才不管哩。
      国公夫人与我说这事儿,怎么的,你也好奇那酒肆味道,想去试试口味?”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脸上一讪,她听出来了,长公主不爱听她提这事。
      那么,是长公主烦广客来和背后的余如薇、但又管不住郡王,还是烦她无端端提起来这事?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一时吃不准,但她更偏向前者。
      何况,来都来了,哪有打退堂鼓的?
      “不瞒您说,”安国公夫人脸上端住了,“我原先不晓得那酒肆,是昨儿我那庶女回家来提了两句,才晓得了状况。
      她不是嫁了岑太保的次子吗?她说,岑太保好像有意替那庶出的孙儿求娶那酒肆的东家姑娘。
      我听着就愣了,哪有娶商户女的!
      再一细问才知道,原来就是定西侯回京的外孙女。
      这问到最后,才晓得郡王也是常客。”
      长公主的眉头倏然一皱:“什么话?岑太保想给孙子求娶余姑娘?”
      “嗳!”安国公夫人一时没品出这话中滋味,先应了下来。
      哪成想,长公主嘴巴一动,全是讽刺:“他们岑家和定西侯府还能亲上加亲呢?他疯了不成?”
      无论如何说,她都不会把岑家当做对手、放在眼里,只是觉得“逗趣”得很。
      按说,岑太保不像是个傻子。
      那么傻的人嘛……
      长公主瞥了安国公夫人一眼。
      怕是这位听风就是雨了。
      “我也觉得这事儿靠不住,”安国公夫人硬着头皮,继续说着,“定西侯那女儿,恨岑家恨得咬牙切齿,怎么会让女儿和岑家有往来?
      侯夫人都去庄子上了,岑太保也不至于还抱着‘化干戈为玉帛’的想法吧?
      但长辈是长辈,小辈是小辈,心思动了,怎么能是长辈们劝得住的?
      先不说岑家那头,我今儿与您说这事儿,也是担心郡王他……”
      “你是说,”长公主不耐她说话说一半的态度,干脆点破了,“临毓说不准看上那余姑娘了,才会成天去广客来买吃食?
      回头他还得跟岑太保那孙儿争起来,输了丢人,赢了也不见得多光彩,是这意思吧?”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。
      点到为止,长公主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呢?
      可话已至此,她不应也不可能,只好咬咬牙,道:“您别怪我多话。
      我倒不是觉得姑娘家抛头露面不是回事儿,但那广客来拿您和郡王爷当招牌,是不是不太好?
      郡王只好个吃食,要是被卷进侯府和岑家的事情里,那不是无妄之灾吗?
      矜贵如郡王,被别人拉扯去抬了身价,那余家丫头还是厉害。”
      长公主半闭着眼睛,没有打断安国公夫人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      “姑娘家厉害便厉害吧,主要是……”安国公夫人顿了顿,略揣摩了下长公主的心思,才又道,“余家不吉利,说不好听些就是克亲。
      要不是蜀地说不了亲了,她们也不会回京来。
      我听大师们讲过,像这种从小体弱多病、突然又好起来了的,大多是克家里人才克回来的。”
      长公主啧了声。
      克亲不克亲的,她不晓得,也不在乎。
      广客来有没有把她和临毓当招牌,她心里也有数。
      那日是轻装简行,但出入酒肆,还是会被人认出来后传出去,但余姑娘那儿不曾宣扬过,只本分做生意。
      如此说来,反倒是安国公夫人来者不善。
      “我听不太明白了,”长公主上下打量着对方,质问道,“你特特意说这些,是想听什么答案?
      是临毓就好口吃的,和那余姑娘没有旁的关系呢,还是不管临毓怎么想,我反正不喜欢余姑娘呢,亦或是岑家算什么东西,我相中的儿媳妇我迟早把人娶回来?
      你到底想听哪一种?”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僵在那儿,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。
      长公主沉下了脸,不满的态度摆得明明白白:“我都不管临毓,你倒是管起我们母子来了!
      他和余姑娘怎么回事,是他自己的事!
      你看不懂?那你就别琢磨了。
      我养儿子养得好极了。
      我别的本事不见得,但我们家教有方,临毓从小耳濡目染,他看到的是驸马如何对待妻儿,我想他一定学得极好。
      这般好品德在身,以后娶谁家姑娘,那日子都是和和美美、天长地久。
      你关心庶女、视如己出,这是你的优点,但你有空教她低眉顺目,你也多教教你儿子如何关心关心家里人。
      还是你管不了你儿子?
      也对,你管不了老子自然也教不了小子。
      我要是你,自家一堆麻烦事儿要操心,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别人家。”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从马车上下来,脸色难看至极,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。
      她何时被人这般劈头盖脸地嘲讽过?
      皇太后在世时,都不会这么和她说话!
      今日何止是脸皮,是全身上下的皮都被长公主撕下来踩了一通。
      可她还不了嘴,只能硬撑着,以至于那华美马车离开,安国公夫人在尘土中身子一晃,险些脚软摔倒。
      嬷嬷赶紧扶住她。
      “她说她不管儿子的事!”安国公夫人紧紧抓住嬷嬷的胳膊,从牙齿缝里往外蹦字,“她怎么能说她不管?她骗谁?
      别人不知道,我还不知道吗?她早前就急着要给郡王定个亲事了!
      可她只去广客来吃过饭,之后对定西侯府、对那小丫头没有一点儿表示,我左想右想她应该都是不满意的,要不是如此,我会跟她说这些?”
      嬷嬷忙劝她:“那您估摸着,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想法?”
      “应当还是不满意的吧?”安国公夫人倒吸了口气,“被我踩着痛脚了,对着我一顿损!她不也是拿儿子没办法吗?非得骂我一通才消气。”
      等安国公夫人回到府里,章瑛已经等着她了。
      “母亲,长公主怎么说?”章瑛忙问。
      安国公夫人顿时又来了气,把长公主说的话又说了一遍。
      “我是管不了老子教不了小子?”她拍着桌板,骂到,“那是我没有一个当皇帝的哥!我但凡是长公主、但凡是长公主……”
      章瑛愣着问:“您要如何?”
      “我养十个八个的男人,谁听话谁待着!”安国公夫人气得口不择言,“还管?管什么管!自己拎清楚去!”
      <a href="https:///zuozhe/jiushiliu.html" title="玖拾陆"target="_blank">玖拾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