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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清末的法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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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清末的法师 第1065节
      “我们曾经的八股文,不比这难多了?”
      “什么北大,还不是沿袭祖宗的文化……”
      很难想象,二十一世纪照样有必须闭上眼睛把祖宗取出反复嚼食得蠢人,幸好也只是冷门的刀剑收藏,而不是工业技术、不是尖端高科,否则抱着祖宗驴叫自以为世界中心,却和慈禧当初抱着同样心理单挑世界被列强反复蹂躏没什么区别。
      赵传薪如今也得了一把好刀,二话不说收起。
      这刀确实比他的苗刀,无论钢口还是锻造技术又或者锋利度都高出许多。
      就是长度太短,赵传薪用着不顺手。
      这功夫,伊集院彦吉脸色苍白,却终于扛过了痛的想死的阶段,他抬头:“青木宣纯已走,不知去向!”
      “内田康哉哪去了?”
      “他已经卸任,我是新任公使伊集院彦吉。”
      赵传薪露出了个很抱歉的笑容:“真是不好意思,砍错人了,要不我给你点赔偿吧。”
      说着,一本正经从兜里抠抠搜搜取出了十个糟钱,丢在了办公桌上。
      伊集院彦吉:“……”
      你认真的吗?
      伊集院彦吉咬牙说:“既然误会,何不还我的刀,在这等会儿?”
      赵传薪满脸不可置信:“我凭本事捡的刀,凭啥还你?老子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
      伊集院彦吉:“……”
      赵传薪跳窗而来,跳窗而去。
      伊集院彦吉到现在还是懵逼的,在没招谁没惹谁的午后,平白祸从天降。
      想来与昨日失踪的武官青木宣纯有关,和上一任日本驻京公使内田康哉也有瓜葛。
      他被殃及池鱼。
      想到这,伊集院彦吉咬牙切齿。
      女人醒转,看见地上的双手,喷溅满地的血,和伊集院彦吉骨茬森森的断臂,吓得白眼一翻,再次昏死。
      赵传薪断了一条线索,也不着急。
      破这种局十分简单,就是将人拦在饭店之外。他探查饭店,是为了搞清楚日本人都有什么招数,日后好防备。
      日本租界区传出枪声,让列强警备升级,“缇骑四出”,到处巡逻。
      赵传薪除了暴力杀出重围,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。
      他想了想,没走,就藏身在日本公使馆的楼顶。
      也不着急,静静看着下方列强军队来来往往,小心翼翼,不像是搜捕,倒像是在说:藏在暗处的好朋友,有话好商量,不要动手,我们让路。
      赵传薪一看这架势,从屋顶跳下,戴上头盔,大摇大摆的往外走。
      或许刷脸比较管用。
      炮楼上穿着军装严阵以待的士兵,最先看到甲胄醒目的赵传薪。
      他和同伴对视:“怎么办?”
      “要不我先下去,你开炮试试?”
      “不了,你打炮比我准,还是你来。”
      “你来。”
      “你来。”
      争论不休时,赵传薪已然迎头碰上一队巡逻联军军警。
      看见赵传薪时,没人端枪,所有人背着枪紧紧靠在街旁民房墙壁,那意思再明显不过:我们让你走,有话好好说。
      他们此时怕极了。
      新扩的使馆区,有八个出入口。周围全是围墙和碉堡,小口径炮和机关炮俱备。
      赵传薪朝最近的出入口走去,抬手指了指碉堡上两个争论的士兵。
      俩人刚刚面红耳赤,此时小脸煞白,露出僵硬而尴尬的笑,脱帽朝赵传薪躬身点头。
      仿佛在恭送他离去。
      赵传薪抬头,看见了白云,染着淡淡蓝光,似乎与往时与众不同。
      乌鸦盘绕,鸽子高飞,银杏树沙沙作响。
      他沿着民巷向东走,那里没有目的地,他只是为了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      等出了使馆区,这才踩着缥缈旅者,向北而去。
      走着走着,忽然驻足。
      前方有一群人,穿着官服负手而行。
      赵传薪一个急转弯,朝这群人走去。
      当他急刹车,众人吓了一跳。
      在京城穿着闪亮甲胄招摇过市,想来除了传的沸沸扬扬的赵传薪,没有别人。
      果然,赵传薪摘掉头盔,露出了微微冒汗的脸。
      “赵先生?”
      “炭工?”
      眼前两人,一个是唐国安,另一个是梁敦彦。
      唐国安去岁在上海,要举办万国禁烟大会,和赵传薪有过一面之缘。
      梁敦彦更不必说,曾在天津卫做大学校长,赵传薪杀人,他洗地……
      看见赵传薪,两人是心虚的,猛地左右观瞧,行人果然纷纷瞩目。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好嘛,你刚刚大闹紫禁城外,杀了洋人士兵,又来找我们叙话,这不是故意找茬吗?
      赵传薪乐呵呵,不以为意问:“梁校长,国禄兄,你二位打哪来?往哪去?”
      梁敦彦咳嗽一声:“我如今是外务部右侍郎兼尚书,已不做校长很久。”
      唐国安深知赵传薪之能,虽说对他还算客气,但却不敢出言诓骗,老老实实说:“美国大白舰队来访我国,我正要与梁尚书赴厦门迎接,作随行译员。”
      环球“示威”的大白舰队,比赵传薪慢多了。
      当时还被他凿沉了好几艘,让大罗吓的妥协。
      没想到这会儿到了中国。
      赵传薪眼睛一亮:“国禄兄,美国人可有嚣张?”
      趁着装备允许,可以再凿沉几艘。
      毕竟沙漠皇帝据说是一个接近了“神”的暴君,等“我”抵达诅咒沙漠,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。
      唐国安擦擦冷汗:“并没有,若是有,我定当通知赵先生。”
      赵传薪笑着递上了两支烟,说:“所谓猴子不上树,多打几遍锣。受委屈,一定要说,咱们谁跟谁啊?”
      唐国安和梁敦彦:“……”
      跟你真的很熟吗?
      可谁也不敢说。
      身后的一群官员听了,满脸古怪的望着这里。
      可当赵传薪看过去,他们又觉得赵传薪目光锋利如刀,不敢对视,撇开了头。
      赵传薪见往来人群多有驻足观察、指手画脚者,便弹飞烟蒂:“行,有事联系,我还赶火车,先走一步。”
      梁敦彦却忽然叫住他:“炭工!”
      赵传薪回头,脸上疑惑。
      梁敦彦郑重其事道:“炭工去追蝴蝶,莫如在自家门口种花。言尽于此,还望炭工慎之。”
      赵传薪戴上头盔的那一刻,也没明白梁敦彦是就哪件事发出的感慨。
      而梁敦彦呢,曾经做过张之洞的幕僚,还帮过袁-世凯,他此时已经收到了一些风声。
      赵传薪没理会,绕了一圈,走到了崇文-门外大街尽头,找地方换了一身西装,戴上了礼帽,低调的去了莫理循大街。
      他看见了正在洗地的军民,一桶桶水泼下去,立刻成了血水。
      殷红的颜色入土三分,有的部分怎么清洗也洗不干净。
      有愚昧的百姓,还握着不算白的白面馒头,站在外围,想要偷偷蘸上点洋人的血,却遭到现场的洋人督管严厉训斥。
      训斥归训斥,话却不敢说的太难听。
      “愚昧至极,人血怎能治病?”
      “怎地不能?赵传薪说……”
      “赵传薪什么都没说,你胡说八道,小心引火烧身。”
      “这……”那人想起赵传薪的凶厉手段,有点怂的退缩了。
      赵传薪双手插兜,淡定路过,将所有对话都听了进去。
      他不管不问,不予置评。
      这就是为何明知道庚-子赔款背后的别有用心,却还是要坚持建学校的原因。
      国人骨子里,向来崇尚“一劳永逸”。
      买房不租房,因为买房是自己的,不必麻烦搬家,却不想买房后的糟心事,不见得比租房和搬家少。
      譬如,许多人追求铁-饭碗,当真有铁打的碗吗?好好想想,再好好想想。
      放在教学上也是,老教授可以对教材倒背如流,可以想象,那一套同样的东西教了多少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