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末的法师

  “那便是一府之将军。”
  “真好啊。”
  张大全已经幻想自己威风处难以自拔。
  说话间，偌大会议室人满为患。
  杜立三还差点因为座位，跟人家上演全武行，最后还是刘艾将他拉开。
  “妈的，当年老子也是关外马上皇帝，如今是个人都能跟老子抢位置。”
  刘艾翻了个白眼：“按如今张作-霖之地位，你要是还当那马上皇帝，恐怕也活不到今天。”
  一语成谶。
  杜立三讪笑。
  张是个狠角色。
  他上位后，当初那些老交情，要么招安要么剿灭，没有退路可言。
  兄弟祭天，法力无边！
  杜立三有自知之明，论手腕，他不是张的对手。
  此时，赵传薪西装革履，却骑着大踏板在多媒体会议室门口潇洒漂移，引得众人瞩目。
  赵传薪随手在大踏板的座位上，丢下一张纸壳，上面写了一行大字：偷此车者，死，勿谓言之不预。
  随后负手进屋时，他还在想：缺个卖西瓜的，问他保不保熟。
  他进了会议室，喧哗声好像左旋音量按钮急骤变小。
  许多人与他打招呼。
  赵传薪一波三折的点头致意，缓缓来到台上。
  “咳咳，诸位，我只是来暖场的，正主在后面。”
  可记者哪里管那许多？
  有赵传薪，有新闻。
  这是报界常识。
  “赵都督，你对总-统复古尊孔怎么看？”
  赵传薪脸一拉：“今儿是讨论科学的大好日子，你说什么晦气话？”
  众人爆笑。
  内涵谁呢？
  于是又有人问：“赵都督，你的大作《灭绝之路》，写的真好。可也有人说你耸人听闻，对此你有什么看法？”
  场面突然安静。
  这不是找抽么？
  本是摸石头过河、各抒己见的年代。
  互联网公司，成了匿名的“法外之地”，恕尔言论无罪，骂赵传薪者如过江之鲫。
  可你拿到会场来说，当人家面说人家作品的不是，这在古代就是道统之争，要拼命的。
  大家都以为赵传薪会像那些小喷子一样暴跳如雷。
  据说好多马甲就是正主在互联网公司大厅跳脚大骂而暴露身份。
  “唔……他说的基本没错，那书纯粹是扯淡。”赵传薪笑嘻嘻道：“大家吃好喝好，至少咱们这一两代人，不会经历那个生物大灭绝的惨淡时代。至于儿孙，管他的呢？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万万没想到，赵传薪会这般轻描淡写。
  发难的人，有种后摇极大一拳打棉花的错觉。
  没说几句话，两辆漆水铮亮的卷王轿车停在会议室外。
  西装革履的壮汉打开车门，李叔同、尼古拉·特斯拉还有本杰明·戈德伯格下车。
  尼古拉·特斯拉受宠若惊，没料到鹿岗镇会给他这么大排场。
  他一进屋，赵传薪就发现了。
  赵传薪朝门口伸手：“好了，接下来有请科学界的正黄旗、发明家中的一字并肩铁帽子王、世界学术殿堂行走、电气探索大学士、加参天上飞实验室尚书衔——尼古拉·特斯拉先生……”
  这是隆重邀请尼古拉·特斯拉出场同时，还暗讽袁慰亭最近隐隐约约想要重回封建的妖风。
  众人一边笑一边鼓掌。
  “赵炭工真是满肚子坏水。”
  “此言流出，袁慰亭想来又要跳脚！”
  赵传薪担心尼古拉·特斯拉生他气，下台迎接，搀着他手臂上台。
  并小声对他说：“我开玩笑，您老可别生气。”
  尼古拉·特斯拉只是见人多有点腼腆，倒是没生气：“气氛很好，我很高兴能有这么多人。”
  赵传薪亲自给他拉出椅子，让他坐首席。
  然后又给李叔同拉椅子。
  轮到本杰明，赵传薪抬手一巴掌：“怎么着，你他妈还等我给你拽椅子咋地？”
  本杰明·戈德伯格捂着脑袋讪笑，赶忙自己去拉。
  台下又是大笑。
  也有人问左右，这小洋鬼子是谁。
  有人说那小洋鬼子白皮黄芯，自己人，赵传薪座下首席大弟子本杰明是也。
  听了解释，众人又笑。
  当几人落座，刘宝贵赶忙让工作人员安排麦克风，连接信号。
  今天这场发布会是直播的。
  也就是说，只要有收音机，并能收到信号的人都能听见。
  但是，目前仅有鹿岗镇、胪滨府两地的少数人拥有收音机。
  不是因为贵。
  而是因为麻烦，效果差。
  第一批飞利浦牌子收音机，由天上飞实验室研发，飞利浦设计，卷王技术学院代生产。
  这批收音机是矿石收音机，构造简单粗暴，需要安装天地线，信号倒还行，毕竟没有别的信号干扰，但因为没有电源，接收到的电波既是信号也能驱动能量，所以喇叭的声音极小，要靠近才能听见。
  缺陷太多，导致不受欢迎。
  也就是赵宏志那等喜欢尝鲜的年轻人，手里还要有点余钱，才会购买。
  此时，一群半大孩子，便围着赵宏志收音机屏息凝神的听着杂音。
  “咋还不播？”
  “你着啥急？”
  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
  “干脆去现场听。”
  “现场听哪有在收音机听好。”
  后世听音乐会，削尖了脑袋去现场。
  此时的孩子，宁可守着收音机也不去近在咫尺的会场。
  这叫——有收音机，任性。
  收音机虽然卖的少，但也至少卖了两百多台，清空了库存。
  胪滨府，姚冰等一群鼻涕娃也在听。
  府衙里，一些公职人员在听。
  五翼总管也在听。
  就听滋滋啦啦声音过后，出现敲麦克风的声音。
  然后，收音机里出现了赵传薪的声音：“国外许多人猜测，著名的天才发明家尼古拉·特斯拉去了哪里？其实，特斯拉先生如今是我的合伙人，我们联合组建了一间实验室……”
  他给众人详细介绍尼古拉·特斯拉，又特意强调爱迪生不过是个专利贩子，血汗资本家，剽窃大王，市侩、残忍而狡诈的商人。
  爱迪生在国内也挺有名的。
  大家听赵传薪如此说，不由吃了一惊。
  他们还道爱迪生是个多牛逼的天才呢，原来这货恶贯满盈，双手沾满了血。
  胪滨府的姚佳听到了这里，不由会心一笑：“爱迪生那老家伙已经被我打服，此时恐怕正一筹莫展！”
  张寿增竖起食指：“嘘……”
  赵传薪拉一个踩一个，将痛恨爱迪生的尼古拉·特斯拉说的老脸涨红。
  他感性瞬间战胜理性，彻底被脸厚心黑的老赵收买。
  他近年创造的价值，尤其是肉眼可见的价值，远远抵不上赵传薪的投入。
  可赵传薪一如既往，让他完全不必操心经费和材料。
  赵传薪在他最困难时期救苦救难，这不是活菩萨么？
  现在情况转好，注册不少专利，尼古拉·特斯拉也不好意思离开天上飞了。
  尼古拉·特斯拉心性单纯，赶忙为赵传薪说话：“其实，光我自己难以成事，赵也投入巨大精力、财力。他光是投资实验室的钱，已经有数百万之巨……”
  人群哗然。
  旋即炸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