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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渡魔成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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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137章
      “当然没有。”殷无极神情藏在面具后,但想来,并不会太愉快。
      “盟友一词,在圣人口中,怎么有些虚情假意?”他当即回敬。
      他们这些年的关系,并不算好。
      不是大闹一场的决裂,而是无数事件堆积出的细小裂痕,矛盾的烈度不足以上升,却足够膈应。
      理性上他们都知道对方的立场,但感性上却忍不住针锋相对,谁都不愿意低头。
      如今戴着面具,不露真颜,或许是遮掩身份,又有几分,是暂时不想看见对方的脸?
      更不必模仿热恋,去看什么大漠里的星星。
      这样沉默地相携,来到无忧城里条件最好、价格也最昂贵的客栈,要了一间天字上房。
      他们也不交谈,甚至未有肢体交流。进屋后,殷无极熟门熟路地设下结界,避开窥探。
      谢衍卸下面具,率先解剑,置于剑架上。
      殷无极也效仿,将无涯剑放好,“没带其他武器。”
      这个规矩是上次他们定下的。
      那次,他们在床上动了真火,各自摸向放在床头的剑,差点把提前设下的结界拆了个稀巴烂。
      后来冷静下来,才发现没做完,床塌了。
      第二天,向客栈掌柜赔钱时,掌柜那一言难尽的精彩表情,谢衍现在还记得。
      “一年见一次,别崖,先不吵了。”
      谢衍把灯烛挑亮,未解衣时,身形如松鹤,唯有长发放下来,披至腰间。
      “那就多谢圣人,大人有大量?”殷无极笑了,他这么说话,约莫就是在轻讽了。
      这就要追溯到上次的不欢而散,上上次的大打出手,再上上次隔着两洲在公开的通告上彼此针对……
      总之,细小的矛盾太多了,都想不起来哪桩对哪件了。
      但是谁都没提出废止这项一年之约,甚至还轮流决定地点,每年都不一样。
      不过近些年,帝尊不肯入仙门腹地了,多半都是在边境地带。圣人更是从来不踏足魔洲。
      殷无极轻解外袍,坐在微硬的床上,让出半个位置。
      待到谢衍也坐下,他解玉钩,放落红纱制的帘子,两人陷入沉默。
      良久,谢衍才轻叹,道:“难得无话可说。”
      “我是有话的,却不知如何说起。”殷无极细长的眼睫垂下,轻轻颤动。
      他们的喉咙都像是被哽住,爱是爱的,恋是恋的,但是接踵而来的,是同样的疲惫与消磨。
      他们面对不同的情况,各自肩负责任够累了。与对方交锋,更是要绷紧情绪,不能落于下风。
      就像是用钝刀子不断割着情人的血肉,伤口细小,日复一日,却是漫长的流血。
      “那就不用说。”
      “先接吻?”殷无极询问。
      “嗯。”
      原本相互舔舐伤口,现在却要互相捅刀子。可悲的是,他们寸步都不能让,否则对道统就是背叛。
      殷无极以为自己理解谢衍,他最多有点怨师尊,一点而已,他是不恨的。
      当他俯身按着谢衍的肩膀,咬着圣人修长白皙的脖颈时,几乎要把情人碾碎在狂潮中时。
      他才觉得快感和快意的感觉如此相似。
      “谢云霁,你还不认输——”
      殷无极还没得意地翘尾巴,就听还处于快感旋涡里的圣人喘息一声,眼眸从混乱到凝聚,快速清明。
      以前谢衍冷清无情,从来不和他一般见识。徒弟想要什么,给就给了,甚至还有意让着他几分,是无条件地在床上宠着徒弟罢了。
      随着七情六欲的逐渐浓烈,谢衍作为“人”的本能开始作祟。
      好胜心、报复欲、破坏、征服……
      这些堪称负面的情感,无法宣泄,唯有向情人露出獠牙。
      还好,别崖已经足够强,能够承受几乎有“神格”的,圣人谢衍的负面。
      最后,谢衍把他掀翻在枕上,径直跨坐。
      反过来单手掐着殷无极喉咙的,反倒是方才的承受者了。
      “谁输了?”
      殷无极带着报复心,非要在床上报私仇。
      谢衍就能把挣扎的凶兽绑在床头。
      谁折磨谁,还没个定论呢。
      “别动,再弄坏床,你去赔。”谢衍忍无可忍,非得给他一个教训。
      上次胡闹拆了床的是殷无极,第二天他非要叫师尊替他去背锅,谢衍已经背了一次了。
      谢衍偏偏脸皮薄,要面子,心理阴影面积极大。
      不幸中的万幸,他们化身凡人行走,丢的不是自己真身的脸。
      “这里的床不稳定,钉子都没钉牢。”
      殷无极被摁着脖颈和爪子,老实了几分,“徒儿错了。”
      帝尊倒是不怕被师尊报复,就怕去顶着别人怪异的眼神赔钱。
      刚才他特意瞄了一眼,现在开始后悔没有专门钉结实一些了。
      “这些年,师尊变坏了好多。”
      殷无极绯红的眼眸弯起,佯装抱怨,“很久以前,教我初次的您多温柔啊。后来做装作我夫君的时候,也好会宠人……哪像现在,您都要弄死我了。”
      “谁弄死谁?”
      谢衍鬓发汗湿,披在修长苍白的脊背上,他冷静道,“安置前,我们可是特意解剑了。”
      他们又清楚,无论解不解剑,都不妨碍对方动手。
      倘若枕边人有真的杀意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