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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朕靠宠妻续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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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10章
      谢折衣嗤笑:“我要这鸟作甚?”
      鹦鹉被埋汰了,登时炸了毛,在旁尖声表达不满:“岂有此理!岂有此理!宝小爷要出恭!”
      雍盛把这聒噪东西塞回笼子,恶狠狠闩上小门,赔笑道:“那皇后想要什么?”
      谢折衣淡淡道:“事成之后,圣上与我出一趟宫即可。”
      “怎么个出法儿?”雍盛问,“微服?”
      谢折衣颔首:“微服。”
      雍盛不假思索一口应下:“好,一言为定!”
      谢折衣对他的爽快有些意外:“圣上不问问臣妾因何出宫?”
      “这有什么好问的?逛街赏景,杀人放火,你想做什么朕都奉陪。”雍盛拍拍胸脯,狡黠地眨眨眼睛,“只不过——你若杀人,朕得放哨。你若放火,朕还得鼓风。朕这身子虚弱得很呐,走一步喘三口儿的,想必你也不舍得朕那般奔波劳累吧?”
      谢折衣莞尔:“圣上多虑,自不会叫圣上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。”
      ——你最好是。
      雍盛在心里默默道。
      两人各取所需达成交易,又相对坐了一阵,皇帝不提要走,皇后也不提要留。
      怀禄正不知该做什么打算,就听皇帝唤他取出随身携带的“笔记”。
      “笔记”是圣上的叫法,其实就是一本小册子,雍盛没事常在上面写写画画,写的鬼画符也只有他自己才认得。
      怀禄不情愿地从怀中取出小册子,心想这深更半夜的,帝后不赶紧沐浴就寝,谈什么“笔记”呢?
      “来都来了。”只听皇帝正经道,“今日朝会听他们议起山西亏空一案,有几处地方我实在不大懂,借此机会正好请教一下皇后。”
      怀禄气结,这真是花架下养鸡大煞风景了,好好儿的春宵一刻,议什么政啊?这会儿是说那个的时候么?你看人娘娘愿意陪你唠这无趣的嗑么?
      却听谢折衣亦正经答道:“请教不敢当,圣上但有所问,臣妾必知无不言。”
      得,夫唱妇随。
      这一请教,就是一夜。
      直到烛泪堆积,茶壶见底,左右催过不知几回,御膳房奉上的夜宵也都用了个干净,两人却谈性正浓。
      议到紧要处,皇帝披衣下榻来,穿着那双纳凉用的棠木屐“咄咄咄”地四处踱步,时而唉声叹气,时而凝眉思索,时而豁然顿悟,完全没有个要歇的意思。
      到后来怀禄实在熬不住,自个儿蜷在冰鉴旁傍着凉气睡着了。
      “所以要朕说,就该免赋!朕征一两银子,底下的人层层盘剥就敢索三两,夺尽了民财把百姓逼得走投无路,朝廷却仍是个亏空!喂饱的始终是那帮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!索性就不征税,从源头上撤了他们巧取豪夺的名目才好呢……”
      雍盛正义愤填膺地痛骂,扭头瞧见烛台下,谢折衣单手支颐,阖眼打起瞌睡。
      立时刹住声,定睛见她眼圈底下浮起一片乌青,才惊觉时间过去了许久,抻颈望望窗外,天都要亮了。
      负手凝视片刻,他拉下身上外衫,轻手轻脚地靠近。可尚在三步开外,那人就倏地张开了眼睛,定定地瞧向他,一双来不及聚焦的凤目冷冰冰似空无一物。
      雍盛心弦一紧,动作顿在那里,张着手臂,不知是披,还是不披,样子瞧着有些滑稽。
      “夜里湿气重,怕你着凉。”他多余地解释这么一嘴。
      谢折衣瞬间回神,施施然起身,接过外衫重又披回雍盛肩头,揶揄道:“圣上还操别人的心,也不知是谁身子比较虚弱。”
      她将“虚弱”二字咬得又慢又重。
      雍盛哼一声,拢了拢衣襟,调侃回去:“看来这夜是不能再熬了,朕还不想英年早逝,徒留俏寡妇独守空房。”
      谢折衣眉眼微动,微笑着翻起旧账:“本宫都已深宫寂寞了,又怕什么独守空房?”
      雍盛:“……”
      什么玩意。
      雍盛当场想穿越回去,甩那个对着谢戎阳说出“深宫寂寞”四个字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。
      斗嘴斗输了,说笑之余神经反倒放松下来,困意趁隙排山倒海般袭来,他懒懒打了个哈欠,又瞅了眼睡得香甜的怀禄。
      “不久就到上朝的时辰了,圣上先进内室稍事休憩吧。”熬了一宿,皇后终于肯松口留人了。
      闻言,雍盛胸口泛起一丝如释重负的暖意。
      “如此甚好,甚好。朕先睡,你也快些来。”边说边趿着木屐负手奔向内室,生怕跑得慢了对方反悔。
      望着那雀跃的背影,谢折衣无奈地摇了摇头,缓缓前往偏殿沐浴更衣。
      等他意识到的时候,惊讶地发觉自己似乎已笑了很久。
      “娘娘瞧上去心情似乎格外好,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么?”绿绮踏着夜色悄然回宫,顺带还捎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。
      “好事?”谢折衣凭栏侧头,不知在想什么,夏夜的风鼓起他雪白宽大的寝衣和墨一般披散的发,令他看起来宛若失意怅惘的谪仙。
      “恐怕不是好事,而是祸事。”他喃喃道。
      绿绮听不懂,她总也听不懂她主子的话,琢磨不透主子的心思,她只知道她的馄饨再不吃就要坨了,忙挑要紧的事汇报道:“王炳昌已死在回乡路上,满门不留活口。”
      “嗯。”谢折衣似有些厌倦地垂下眼睫,缓缓摩挲手下朱漆栏杆,“如何行的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