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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弄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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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弄娇 第88节
      谢策冷冷看着落在雪嫣腰间的那只手上,“大哥紧张什么,我不过是找故人叙叙旧罢了。”
      既然缓缓抬起眼帘,弯唇笑看向雪嫣,语含脉脉,“我这次什么都没对你做,对不对?”
      暧昧缱绻的话在隐喻什么,三个人都再清楚不过,羞辱的不仅是雪嫣,更是谢珩。
      雪嫣脸色苍白,谢珩怒不可遏指向谢策,“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!”
      谢策目光暗了一瞬,他若是还能像过去一样狠下心肠,就不会站在这里了。
      谢策怎么扬唇而笑:“怎么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了,男未婚女未嫁,兴许这回,囡儿会选我也未尝可知呢。”
      雪嫣纵然没有开口,眼里的抗拒厌恶已经狠狠刺痛了谢策。
      “你少痴心妄想,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接近雪嫣。”谢珩扣住雪嫣的手腕,拉着她便离开。
      谢策一直在等,等他的囡儿或许会回头看他一眼。
      没有。
      他慢慢敛起唇边的笑,微眯的凤眸内是偏执到近乎极端的神色,“我也想放了你,可囡儿忘了自己答应过的么,永远不会推开我……”
      谢策自言自语般低喃,“否则就让我绑住你的手,再绑住你的脚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雪嫣一路被谢珩紧攥着往马车上走,她几次踩住裙摆,脚下不停踉跄,手腕上的疼痛让她不住皱眉。
      “时安……”雪嫣轻声唤他。
      谢珩始终眉心紧锁,一言不发,一直拉着她上了马车才松手,忽然的撤力让雪嫣跌向一旁,抬手仓皇抵住车壁才没有让自己摔倒。
      谢珩脸色微变急忙伸手扶住她,待她站稳又很快放开,自己坐到一侧,他现在不能说话,因为他怕一开口就会控制不住对雪嫣动怒。
      他知道她并非是主动要与谢策相见,可想到她在推开自己后却和谢策相处一室,他就无法冷静,更没有办法忘记那时她是如何“爱”着谢策。
      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,雪嫣一再抗拒他,和他保持距离甚至现在将他推给别人,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……
      谢珩转头看向雪嫣,她正吃痛柔着手腕,红润的唇微微张着,小心抽气,谢策说什么都没做,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吗。
      手臂被谢珩扣住,雪嫣抬起轻颤的眼眸,谢珩眼中是复杂难辨的异色,死死压抑着什么。
      “时安。”
      雪嫣忽然被揽住腰,谢珩不由分说欺近她的唇,骤然的靠近让雪嫣心上一紧,同时鼻端闻到了他身上未散的酒气,以及急促喷洒在她脸上滚烫的鼻息。
      相贴的瞬间,雪嫣仓皇别过头,眼眸狂乱轻颤,开张嘴想说什么就听谢珩先一步道:“谢策可以吻你,我却不可以么?”
      盛怒让谢珩失了理智,以往这是两人之间不能触碰的禁忌,许是因为方才饮过酒,又压抑了太久,他不想再忍。
      谢珩的话落在雪嫣耳朵里,如同晴天霹雳,他怒极的质问远比方才谢策的话还要让她感到羞辱难堪。
      狼狈和不堪就这么被撕开,鲜血淋漓。
      “那为什么推开我?嗯?为什么撮合我和殷梨?”谢珩紧握住雪嫣的肩头,“还是说,你心里其实有了他?”
      雪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,脑子里一阵阵嗡鸣,恸痛的眸光变得破败灰暗,“因为我觉得自己太脏了。”
      声音轻的不等落地就散了。
      谢珩浑身一僵,整个人也冷静下来,看着雪嫣的双眸从空洞到涣散,一时间后悔自责到无以复加,他是怎么了,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      他紧紧抱住雪嫣,不断道:“不脏,雪嫣是最干净的。”
      雪嫣心中苦痛,一句话都说不出,谢珩慌乱将手臂收紧,凤眸内泛出泪意,“不要再推开我,你推开我也没用,除非你想看着我痛苦死。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镇北侯府。
      谢策坐在园中的水榭内品茶,目光睇着远处,殷梨正失魂落魄的沿着石径在走。
      殷梨将衣袖甩的很高,一脸的不甘心。
      方才她还想留谢大哥去游湖,结果他说什么都要走,她只能一个人回来。
      谢策淡声吩咐青墨:“去请殷姑娘来坐坐。”
      青墨很快朝着殷梨走去,谢策远远看到殷梨戒备愤然的朝自己看来一眼,又匆匆离开。
      不以为意的垂眸呷了口茶,青墨也回到了水榭内,走到谢策身旁道:“回世子,殷姑娘不肯过来。”
      “不识相的东西。”谢策语气甚轻,带着几分凉薄的嘲弄,“回头你去告诉她,若是有用的着我帮忙的地方,我一定乐意之至。”
      另一头,殷梨听了青墨来传的话,直把谢策骂了个遍,谁要和他这样的小人搅和在一起,她也没有要他帮的。
      她把话就这么对着青墨说了,青墨听后只面色不改道:“世子说了,无论什么事都可以。”
      说完也不等殷梨回话,自顾转身离开。
      “谁要他帮。”殷梨冲着青墨的背影啐了口,又蔫头搭脑的回了院子。
      傍晚的时候,下人告诉殷梨谢珩来了,她兴冲冲的跑出去相迎,见果真是谢珩,兴高采烈的跑过去,“谢大哥。”
      谢珩嗯了声,低眉审视着她。
      殷梨还没觉察到不对,想去拉他的手臂,“谢大哥去亭中坐会儿。”
      “不必了。”谢珩不动声色的避开,“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      殷梨眨巴着眼睛等着他说话。
      谢珩道:“你离开景州也已经很久了,明日我就让人护送你回去。”
      殷梨笑盈盈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,“我不走。”
      谢珩不为所动,“你今夜就收拾收拾东西吧,母亲那边我已经知会过,你就不用去话别了。”
      谢珩是铁了心要送他回去,殷梨眼睛忽的就红了,恳求道:“谢大哥,你不要赶我走。”
      谢珩叹了声:“回去代我好义父问安,有空我会去看望。”
      谢珩走后,殷梨在屋子里发了一通脾气,她还是不死心又去找了吕氏,不想吕氏听后也只是要她路上小心。
      殷梨彻底没了办法,这时她脑中响起了青墨说的话。
      殷梨缓缓眨眼,她知道谢策不是好东西,但又控制不住想去试试,若是他敢提什么伤害谢大哥的要求,她不同意就是了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已是夕霞散尽的时候,墨云居里一片静落。
      殷梨被青墨带着走进院中,谢策阖眼躺在藤椅上假寐,一身宽大的青色儒衫,手里的折扇合拢着,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膝下,一派风流随性的模样。
      青墨上前道:“世子,殷姑娘求见。”
      殷梨有些局促的没有说话。
      谢策漫不经心的打开眼皮,投来的目光幽邃莫测,让殷梨心里凭空一紧,攥了攥手心道:“见过世子。”
      谢策扶着藤椅的扶手站起身,自径踱步只石桌旁,朝殷梨抬了抬手:“殷姑娘请坐。”
      殷梨谨慎的坐下,试探道:“你说,可以帮我?”
      “帮你留下?”谢策连拐弯抹角都懒得,她能这么快就找上来,就说明是个即蠢又好拿捏的。
      “自然可以。”
      殷梨张张嘴,她还没说是什么,他怎么就……殷梨觉得这人心思有点深,但又顾不得太多,若是回了景州,只怕她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来了。
      她咬咬牙道:“你有什么条件。”
      “没有条件。”
      殷梨愣住了,谢策笑笑道:“毕竟你留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,殷姑娘应该能猜到我要什么。”
      殷梨以为他必然会提什么条件,既然没有条件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
      “不过。”谢策略有为难的瞥了她一眼,“就是殷姑娘要受些罪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翌日,谢珩亲自看着殷梨坐上马车才放心离开,随即策马去了顾府。
      雪嫣得知谢珩来府上的消息时,正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,昨夜她又是一夜辗转难眠,熬到天亮,实在有些难以支撑,才想靠着睡会儿。
      心月拧了凉帕子给她擦脸醒神,“这回大公子正和二姑爷在院子里对弈呢,姑娘可要去?”
      雪嫣眼中仍浮着倦意,静了几许,才颔首道:“那走吧。”
      她沿着石径慢慢走,脑中回响着谢珩昨日说的那些话,他那么拼命的朝着他们的将来在走,她是不是也该忘掉那些过往,不能让他一个人努力。
      思忖间,她已经到了园中的翘角亭外,果然看见陈晏和与谢珩正坐在亭中对弈。
      陈晏和一见她就道:“你来的正好,我带了必顺斋的糕点都没功夫给姈姈送去。”说着站起身,“帮我个忙,接着下,可别输了。”
      雪嫣知道他是给谢珩和自己留空间,可又看他手边当真放着个油纸包。
      雪嫣笑着朝他点头,陈晏和提着糕点就出了亭子。
      雪嫣与谢珩对看了一眼,在他对面坐下,谢珩见她拈了棋子,当真专心研究起棋局,微笑道:“让你三步。”
      雪嫣看着棋盘上的棋局,小幅度点头,“一会儿千万别忘陈公子看出来了。”
      久违听到的俏皮言语让谢珩忍俊不禁,两人一来一往落着子,谢珩道:“我已经送殷梨离京了。”
      雪嫣愣了愣,再想起自己和殷梨做的事,只觉得心里愧疚不已,顿顿颔首:“好。”
      和风正好,两人接着下棋,眼看自己的气被拦的差不多,雪嫣连忙望向他,“说好让的。”
      谢珩眼里笑意融融,正要回话,随从急匆匆走进了亭中,“主子,殷姑娘的马车忽然惊马,连人带马车都掉下了山涧,受了不小的伤,护卫正将人送回来,只怕是不能赶路了。”
      谢珩眉头紧皱起,也不知殷梨伤势究竟如何,朝雪嫣道: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      雪嫣目光微动,点头道:“好。”
      同时,青墨也收到的消息,朝府衙后堂走去,谢策埋首在一堆公文后,听得脚步声,头也不抬便问:“如何?”
      青墨心道世子不去算命可惜,连他是为的何事进来都一清二楚。
      谢策倾掀眼皮望着渐成的夕阳,“时候也差不多了,人送回来了?”
      青墨点头,“在路上了。”他顿了顿,又问了个在心里憋了好久的问提,“世子想帮殷姑娘留下来,也不必让她受这份罪啊。”
      谢策将手中的笔放下,好整以暇的看向青墨,“她不是嘴毒的很,谁都敢欺负,那就受受教训。”
      清淡的语气,再理所不过的神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