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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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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271节
      “是!”
      谢不惑低低笑了一声。
      “看着他和裴明亭那么好,我妒忌;看着他和姑娘说说笑笑,我也嫉妒,我也想在姑娘面前争个脸,想让姑娘看到我,想让姑娘的眼里有我,这就是我的私心。”
      晏三合怎么也没想到,这人会突然把心里话都倒出来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      “我今天喝了酒,都说酒壮怂人胆,如今这胆是肥了,只怕我这形象在姑娘这里,也塌了。”
      谢不惑脸上露出了万念俱灰的挫败,撑着椅把手站起来,冲晏三合微微颔首。
      “姑娘歇着吧,我不会再来打扰了。”
      “谢不惑。”晏三合叫住了他。
      他回头。
      “谁都能看不起你,但唯独你要看得起你自己。”
      她眼眸冷清明亮。
      “心要正,身要正,便是我晏三合的朋友。二爷扪心自问,心正吗?身正吗?”
      谢不惑看着那双眼眸,五脏六腑像是被沸水浸过一般。
      他什么话也没说,转身,走进一片黑暗里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出了静思居,乌行迎上来。
      “二爷?”
      谢二爷的脸上哪还有什么万念俱灰,“老爷今儿歇在哪里?”
      “今儿初一,按惯例老爷应该歇在知春院。”
      “去木香院。”
      木香院还没有落院门,下人们见是二爷,忙把人请进去。
      柳姨娘坐在灯下看书,见儿子来,放下书,亲自给儿子倒了盅茶,“这是从哪里来的?”
      “静思居。”
      “晏姑娘的脚伤如何?”
      “娘!”
      突如其来的一声唤,让柳姨娘惊了一跳,赶紧起身把房门掩上,柔声问:“这是怎么了,醉了?”
      “没醉,就是想叫了。”
      庶出的孩子称呼太太为母亲,自己的亲娘为姨娘,只有在无人的时候,可以稍稍放肆一些。
      还不能给人听去,传到太太耳朵里,又是一场官司。
      柳姨娘轻轻叹口气,走到铜盆前,绞了一块湿帕子,替儿子擦脸,擦手。
      “娘,我来娶晏三合怎么样?”
      柳姨娘拿帕子的手一顿,“你……”
      谢不惑拿过帕子,把柳姨娘按坐下来,“娘没觉着晏三合那人,很有意思吗?”
      柳姨娘看着儿子,“哪里有意思?”
      “哪里都有意思。”
      谢不惑牵动了一下嘴角,露出一个只有三爷才有的痞笑。
      “娘有机会在父亲耳边,吹吹枕边风啊!”
      第271章 太师
      《沁园春.雪》一出,整个四九城的读书人哗然。
      一连三天,教坊司门口车水马龙,想见花魁的人,排成了长队。
      但前三天,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见着。
      听说花魁被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包下三天,这三天,花魁只伺候他一个。
      外头的热闹与晏三合无关,她这几天都睡得不太好,梦里全是“逝水”这个人。
      五日后的清晨,朱青过来传话时,她还陷在梦境里。
      “和晏姑娘说,三爷今儿的午饭在静思居用。”
      “这……”
      “有正事。”
      “正事”两个字,晏三合一下子清醒过来,哑着嗓子道:“汤圆,应下来。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
      午时,谢知非人模人样的踏进静思居。
      静思居里,饭菜都已经摆上桌,晏三合虽然腿伤着,但身子挺得笔直。
      谢知非在她边上坐下,先往她伤脚上看一眼,然后目光不疾不徐地扫向李不言、朱青,还有汤圆,随即轻轻咳嗽了下。
      李不言和朱青都没话,默默坐下。
      汤圆哪里敢和三爷同桌,吓得头一扭,跑了。
      谢知非不去管她,笑眯眯地拿起筷子,“人齐了,吃饭。”
      往常,拿筷子,说“吃饭”两个字的是晏三合,今非昔比啊,三爷凭借着腰间揣着的一张纸条,开始当家做主了。
      李不言替自家小姐在心里骂了句“狗男人”。
      朱青则用眼神委婉的提醒了一下:爷,别太嚣张。
      晏三合很淡定,饭吃得不紧不慢。
      谢知非拿起公筷,往她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菜,“多吃点,一会得用脑子。”
      晏三合最恨别人替她夹菜,冷冷拿眼睛瞪他。
      他放下筷子, 既不说话,也不吃饭,就这么干坐着。
      晏三合眼皮一个劲的跳,半晌,她夹起那筷子菜,到底放进了嘴里。
      谢知非无声笑起来。
      笑什么笑!
      晏三合憋屈的脑仁儿生疼,心说这人要再帮她夹菜,她就把菜甩他脸上。
      又一筷子夹过来。
      夹菜的人笑容特灿烂,眼神特真挚。
      晏三合心又开始怦怦乱跳,几个深呼吸后,她把菜夹起来,朝谢知非看一眼,再看一眼。
      然后……
      慢慢送到嘴里!
      边上,李不言与朱青无声吁出一口气。
      一顿饭,除了那个不停夹菜的人,没有一个人是吃得舒坦的,朱青最后一口饭扒完,就开始打嗝。
      一个嗝接着一个嗝,引得谢三爷很不满意。
      朱青逃也似的去守院门,心说这能怪他吗,他是活生生被吓出嗝来的。
      饭吃完,茶端上,谢知非没有半点废话,开始说起正事。
      什么时候逗一逗,什么时候逼一逼,什么时候切入正题……谁也没他谢三爷拿捏得好。
      “逝水的真名,唐之未,元封二十三年被抄家,后入教坊司,那年她十九岁。”
      元封二十三年?
      那就是先帝在位的时候。
      晏三合:“往下说。”
      谢知非:“二十岁拿的花魁,二十七岁被赎身,她在教坊司整整呆了八年。”
      八年倚门卖笑,时间不算短。
      “替她赎身的人是谁?”
      “这个稍后再说,先说说她抄家前的身份。”
      谢知非:“发生在元封三十一年的先太子巫咒一案,你是知道的?”
      “在郑家查看地形的那天,你就问过我这个问题。”
      “你知道多少?”
      “不太多,就市面上大家都知道的几句话。”
      “哪几句话?”
      “儿子拿着老子的生辰八字,钉在一个人偶上,让巫师做法,诅咒老子快点去死。结果被人告发,儿子一不做,二不休,起兵造反,结果反要了自己的性命。”
      晏三合:“于是另一个儿子得了便宜,顺顺利利的坐上了皇位。”
      谢知非:“先太子有个老师,叫唐岐令。”
      短短一句话,让晏三合整个人寒毛直立,脱口而出:“唐岐令是唐之未的……”
      “父亲!”
      谢知非:“唐岐令就她一个女儿。”
      晏三合彻彻底底的被惊讶到了,半晌才叹道:“怪不得她琴棋书画都有一手,原来她的身份竟这么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