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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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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68章
      这话犹如大赦,其他人纷纷附和。
      “也许只是照着图样铸了柄新的。”
      “是啊,也有这个可能。”
      “毕竟那柄剑早就被断了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第46章 石像
      裴塬的鬼魂一路出了裴家, 引着他们到了一处水上浮石。
      那浮石极大,悬于空中,一眼看去, 没有长桥或是石阶将它与地面连接。
      医尘雪仰头,能看见那浮石上是有东西的。只是离得远,他看不清是什么。
      “这是何处?”
      说来奇怪, 医尘雪不记得这是哪里,本该问裴时丰这个生在裴家长在椿都的人,但他转头时看的却是司故渊。
      而司故渊也答了他:“落仙台。”
      “落仙台……”医尘雪转回头去,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。
      他是有印象的。传闻说,裴家先祖裴芜便是在此自陨,而裴塬也是在此, 被他炼成了纸傀,丢了性命……
      他眯着眼,迎着刺眼的天光看着那方浮石, 忽然想到一事, 裴家历代家主的石像都供奉在落仙台,那么, 也有裴塬的么?
      昔日旧友,今日仇敌。
      医尘雪转眸,视线落在那鬼魂身上。
      果真是来寻仇么?
      一道身影忽然隔在了一人一鬼之间, 医尘雪看见半边冷脸,因为微仰着头往上看,颈线绷得清晰笔直。
      没由来地,医尘雪盯着那处多看了片刻。
      “先上去。”司故渊看了他一眼。
      视线被挡, 念头也被掐断, 医尘雪眼底那点儿隐着的伤感和愧疚都没了, 神情却有些萎。他苦着眉眼:“道长,我上不去。”
      这是实话,也是假话。
      他没灵力,那么高的浮石单凭他一个人自是难如登天。但他身上有灵符,身边有流苏,自己用不了符,流苏却能用,幻化出一座桥来再容易不过。
      可医尘雪偏没有提灵符的事,反是怨怪地看着司故渊,等他给个解决问题的法子。
      似乎是从他问了那句“你是在等我么”,这人替裴塬答了“不是”开始,医尘雪忽然意识到了一些事。
      这位道长在纵着他。
      陪着他一道说瞎话骗人,执剑为裴塬的鬼魂开路,就连他说自己可能要惹事时,回应他的也只是一声“嗯”,而后便默不作声跟在了他身后。
      细细想来,竟全是纵容。
      所以他想看看,这人究竟能纵他到何时。
      司故渊微垂着眼,目光带着某些说不清楚的东西,扫过医尘雪的眉眼。他问:“想上去么。”
      这话问得实在怪,说了“先上去”的是他,如今却来问医尘雪想不想上去。
      医尘雪气得想笑:“道长,你这人好不讲道理,不愿帮忙便罢了,怎么还要戏耍我一番。”
      司故渊却道:“说你想,我便帮你。”
      医尘雪一怔。
      他想要什么东西,想做什么事,很少会直接说出来。因为这个,许多事他做不成,许多东西他得不到。
      可这个人说,只要他说了,他就帮他。
      只要他说出来,就有用么?
      良久,医尘雪抬了眼:“我想。”
      他话音一落,就见司故渊指间多了一张符纸,翕张的灵火迅速窜上去,点亮了符文。
      带着火光的符纸抛出去的瞬间,泛着一层流光的石阶从地面开始疯长,朝空中的浮石延伸而去。
      见此情景,裴时丰急忙喊了一声:“快停下!落仙台有结界,会被——”
      司故渊偏头,眼尾的余光瞥了他一眼。
      下一刻,那石阶毫无阻拦地往前,稳稳当当抵住了浮石边缘。
      “——反噬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裴时丰难以置信地盯着已经形成的长阶: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      裴塬的鬼魂顺着石阶往上飘,青布长衫拖盖住一两级石阶。他始终仰着头,似是那浮石上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。
      医尘雪踏上石阶时转头问了一句:“你方才说的结界,是谁布下的?”
      裴时丰还没缓过神来,神情还残留着几分震惊,他听见医尘雪说话,才转了下眼珠答话:“我家府上的客卿。”
      医尘雪眨了下眼,漫不经心地“哦”了一声,转身走了。
      裴时丰在后面差点跳起来:“你那是什么眼神啊!”
      裴家客卿众多,但既然做得了客卿,无论修的是什么,实力大都不会太俗。
      这结界布在此处几百年,挡霜风雨雪,也挡邪祟妖物,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加固一次结界,也谈不上什么时间久了不顶用了的说法。
      但现在却被人轻而易举地就给破了……
      裴时丰怎么也想不明白,东芜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厉害的人。
      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,前面的人已经走远了。一旁的阿久忍不住提醒他:“他们上去了。”
      只能暂时抛开那些弄不清楚的事,裴时丰也跟了上去。
      ***
      落仙台建在水上悬空处,周边没有街市,从下往上看时,只能看到不明晰的黑影,也许是树,也许是垒着的山石。
      待真正踏足,才亲眼见了是怎么一番风光。
      目之所及,皆是石像,面容或庄严肃穆,或温良慈悲。
      他们立在这里不知多少年,陪着椿都走了不知几轮人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