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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孤是昏君,被冤枉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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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2章
      啧,进退两难。
      左右为难。
      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老骨头,被陛下这么一折腾,总感觉寿命短了不少。
      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是人精,很快就有人提议“陶俑代金银,效仿古人圣贤的简朴之风。”
      但是被祁峟以浪费民力为由,一票否决了。
      众礼部大臣:陛下!那是你亲爹!那是皇朝的陛下!陶瓷俑算什么东西,值几个钱,这你都舍不得。
      徐有钱:我这爱惜民力的善良的伟大的陛下啊,他真的,我哭死,守护我方最伟大最英明的陛下!
      众臣一致os:若是生养了这么个糟心儿子,不掐死他简直无颜见阎王。
      总不能到了地府,对着阎王爷说:“我儿子,人界xxx,比你心狠手辣多了,有机会,你们比划比划”。
      又有大臣提议,用干燥的秸秆封箱装库,代替金银珠宝等贵重物品,如此即显得箱木丰满,又轻盈,便宜运输,能节省数倍的民力。
      祁峟:……
      秸秆焚烧在田地里,还能肥沃土地,装进他父皇的地宫,可就一无是处了。
      没得平白糟蹋了秸秆。
      虽然祁峟打心里觉得他的父皇配不上即保暖又实用的秸秆,但到底没把话说出来,只委婉含蓄道:“秸秆轻贱之物,父皇生前君临天下,富甲四方,节俭归节俭,苛待归苛待,一码归一码。孤不想百年之后,被父皇指着鼻子骂逆子、不孝。”
      礼部大员:……
      陛下你是在开玩笑。
      陶俑嫌贵,秸秆轻贱。
      那有什么东西,能兼顾秸秆的丰满和陶俑的心意呢?
      纯纯有大病,故意为难人。
      祁峟只当看不见大臣们的难处,泫然欲泣道:“真就没什么法子,即能省钱,又能彰显孤的孝道吗?”
      礼部大臣:……
      既能,又能,这四个字从没有这么招人恶心过。
      “孤虽然贫穷,国库虽然空荡见底,但是,孤真的,发自肺腑地希望,为孤的父皇,筹办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、史无前例的、空前绝后的、盛大的、恢弘的葬礼啊!”
      礼部大臣:……
      陛下您真的,玩笑开大了。
      徐有钱:瞧瞧,我家英明神武的陛下简直无敌了,能屈能伸,大丈夫是也,吾辈楷模!
      大祁朝的礼部是清水衙门,官员们大多寒苦出身,相比于背景雄厚的酒囊饭袋们,确实智慧了不少。
      很快就有人提出了第三套方案。
      “陛下何不妨将陪葬品的数量、规格、名录,抄录成册,陛下亲自提笔作序,再令江南头牌绣娘作锦锻账目、近五届状元作书法账目、宫廷御用木匠作竹刻账目,如此,则地宫东西中三殿具满,而陛下孝行,也得以彰显。”
      “人才。”
      祁峟拍案叫绝!
      提出这法子的人简直是人才。
      又聪明又懂眼色!
      厉害!
      “锦缎账目和竹刻账目耗时漫长,且成品稀少。不妨就取五届状元榜眼探花一同作书法账目,再辅之以器物写实画、水墨画若干。如此则书画兼具,情趣风雅。”
      “父皇泉下有知,一定会欣慰的。”
      礼部大臣:……
      陛下您开心就好。
      先皇的想法,微不足道。
      “父皇生前最爱舞文弄墨,只是不知,这绘画之人,该从何选拔啊。”
      祁峟存了试探的心思。
      心思活络的礼部大臣立马开始举荐门人子弟。
      祁峟陛下怎么看怎么像是靠谱的、能坐稳天下的明君,此时不刷脸更待何时。
      然而心思更活络的礼部大臣将此事推给了后宫太妃。
      陛下善待寡母的事迹一日之内,早就传遍了京城。
      既然陛下看重那群年轻的、新寡的女人,那就不妨用她们,卖陛下个好。
      祁峟赞许了每一个提议。
      只在最后淡淡道:“皇陵陪葬品,仅中殿置成套账目三册、东西殿置画卷各100即可。”
      “切忌不可铺张浪费,一切从简。”
      “朱砂、砗磲、石青、孔雀石……等染料造价高昂,省着点用。”
      “宣纸徽墨也价比黄金,就不要用了。寻常笔墨纸砚即可。”
      礼部大臣:……
      抠搜如此,真有你的,我的陛下。
      “除书画外的陪葬品,全部搬出地宫,不得有误。”
      礼部大臣:!!!
      孝出强大。
      进来奉茶的袁公公则深深瞥了眼安逸喝茶的徐有钱。
      天知地知皇帝知他知,陛下早就敲定好了先帝的丧葬规制,召集礼部大臣来,无非是想将发掘皇陵的罪过,加以美化,并且将罪名,揽于一身罢了。
      别人不知道,他还能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吗?
      无非是他那不按套路出牌的、昏聩跋扈的陛下,铁了心思保护徐有钱,保护那个出身卑贱的士卒啊。
      第6章 暴君昏君
      “皇陵陪葬品,以新换旧事宜,就由礼部统筹办理吧。”
      祁峟端正了身子,严肃无比道。
      徐有钱蓦地一愣,刚刚私下里,陛下不是还对他说,挖皇陵的事情,全权交给自己吗?
      怎么礼部的人一来,这事就变卦了?
      出尔反尔,昏君之迹啊!
      不同于徐有钱的震惊,礼部大臣一片唯唯,各自隐晦地交换眼神,无奈地一而再再而三叹气、一而再再而三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