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离去
林烨缓步随着邬临海走到昨天的深林地方，看着邬临海苍老挺立的背影，林烨迟疑片刻，道：“邬前辈，不如今天还是算了吧，待我从杭州回来，再找前辈修行。”
虽然邬临海隐藏的很好，但林烨毕竟照顾过多年林老头，林老头也经常在他面前假装坚强，邬临海的身体，林烨还是能感觉出一二来的。
“我怕你回不来了。”
林烨脸色稍肃，道：“前辈，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六大长老联名下令，这是已经不把帮主放在眼里了，若你能入门神腿功，逃命的机会或许更大些。”说道这里，邬临海回头看向林烨，继续道：“也或许，现在就掉头逃走也是不错的选择。”
林烨看着邬临海，沉默稍许，然后道：“待我学会了无影随行，再逃也不迟，还请前辈指教。”
邬临海眉头稍皱，对于林烨的言辞很不喜欢，很想直接开口轰人，邬临海沉默许久，眉头慢慢松开了，道：“这些年来，老夫看不透的年轻人你是头一个。罢了，我信你师傅，没有选错人。”
邬临海的气息开始变化，整个人的气息如同昨天一般渐渐消失，林烨紧紧盯着邬临海的一举一动，不敢错过一点细节。
“想融合天地，首先要掌握自己的身体气息，所谓自身气息，最显著为身体各部分的活动，次为不住散发的真气，最后是你的精神力量。”
“而天地之力最显著的便是风的力量，然后是万物的灵气，最后是万物的生气，而今早上的你，已经勉强能控制住身体融合进风力，按照江湖上的标准，你已经勉强能踏入武学第三重境界，可惜你武功太差，真要和同境界人对抗，是万万抵不过的，可你若能入门神腿功，就算打不过，还是有机会逃走的。”
说着，邬临海再次动了，整个身体完全融入周围的环境，越来越快的逼近林烨！
林烨作势防御，道：“前辈，什么是万物的灵气！”
“万物皆有生命，有生命便有活动，有活动便会有力量散出，这就是万物的灵气！”待靠近林烨一段距离后，邬临海突然左右移动，很快便逃出了林烨的视线，再也找不到了。
“前辈，那什么又是万物的生气！”
“那是万物的生命，你若能走到这一步，天地最强者也该有你一席了，你师父比我走的深，这个你该去问他！”
林烨不断注意着周围的动静，可邬临海并没有如昨天一般攻杀上来，林烨沉思片刻，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，就像今天早上一般感受着周围的风力。
风的力道，一块又一块的风域慢慢显现在林烨的脑海里，可还是找不到邬临海的身影，真的是完全融进了风里。
这时候，林烨只觉得右脸一疼，整个人便被踢飞出去，林烨连忙稳住身子，眼睛还是没有睁开，继续感知着周围的风域。
刚才攻击他的风域，他记下了！
“在那！”
林烨一步跳起，闭眼踹向刚才攻击他的风域，可这一脚竟然踢空了！林烨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，他的面前果然没有人。
邬临海的声音随即出现他的耳边：“若如此轻易就被你破解，还叫什么身融天地，想要入门神腿功，便要控制改变你的气息，融入周围所有的风域。”
邬临海的脚踹在了林烨的胸口，将林烨冲击到了地面上。
碰！
林烨右手伏地，稳住了身体，再抬头看时，邬临海的身影再次消失了。
“融入所有的风域么……你融那我也融！”林烨闭上眼睛，脚踏无影随行，很快便进入了一处风域，那种身体舒爽的感觉再次充实住他的身心。
“嗯？”
随着林烨融入天地，他终于感觉到这附近天地中有一处地方很不一样，一定是那里！
林烨闭着双眼，摸黑攻杀过来，那处地方立马变化了方向，这让林烨更加确信，就是那里，林烨继续追向那处风域，可不管林烨再如何的用力，就是追不上。
但林烨很快发现了一个事情，他的速度竟然不知不觉变快了好多，林烨仔细回想着之前的走步，竟然慢慢汇聚成一部奇异的步法。
“难道，这才是真正的无影随行么？”
林烨不在追赶那片风域，而是开始不断感知那片风域的行动轨迹，有样学样的跟过去，一遍又一遍，林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突然间，林烨只感觉那处风域猛地变化，邬临海的身影也显现出来，林烨连忙睁开一眼，只见邬临海一口鲜血喷出，整个人直接甩向了地面。
“邬前辈！！”
林烨连忙上前扶住邬临海，没有让人直接摔到地上，邬临海紧紧抓着林烨的衣服，鲜血不断从他的嘴角流出，颤声道：“这部真正的神腿功我本想交给你师傅，可惜他始终不愿意真正拜我为师，便留给你……你若想报答我，便照顾好叶援，未来有机会，就将这部真正的神腿功教给她。”
林烨神色稍暗，轻声道：“是，晚辈一定不负前辈重托。”
这时候，沈如风叶援他们也应声赶来，看到倒在林烨怀里的邬临海，叶援脸色巨变，快步冲向前来。
“爷爷！”
叶援一手推开了林烨，紧紧抱住了邬临海，哭道：“爷爷！你不是说你没事么！都怪你！是你害的爷爷，都是你！！”
林烨微微低头，没有回话。
邬临海紧紧抓着叶援的手，不愿意松开：“不怪我……是我自己愿意的，以后你万万不可因此事怨恨林烨，那就是你的林大哥，听见了没有。”
“爷爷——”
“你想让我死不瞑目么！”邬临海怒目一视，勉强撑着上身。
叶援连忙道：“是，我知道了，爷爷！”
“好……那就好——”邬临海的脸颊越来越红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后，整个人便无力的瘫倒下去。
“爷爷！爷爷！！！”
……
邬临海的尸体，被叶援放入了他住了几十年的木屋里，然后点燃了外面的柴火，大火燃起，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。
林烨和沈如风沉默的看着火光，叶援忍不住哭了出来，扑在了骆听雨的怀里，秦浩想说些什么，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，只是在后面唉声叹着气。
“你会陪我去杭州么？”沈如风的声音，突然传进了林烨的耳朵里。
林烨沉默稍许，道：“我是你徒弟，自然是要去的，不过——”林烨的目光不觉看向了骆听雨。
沈如风顺着林烨的目光看去，道：“不过什么？”
林烨低头笑了笑，道：“没什么，不就是一场聚会么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火光越来越大，终于湮没了过往的所有，然后消逝。
叶援拿着一个锦袋，不断收集着地上的骨灰，骆听雨轻声道：“你要带着前辈一起走么？”
叶援点头道：“嗯，爷爷最怕孤单了，他不会想自己留下来的，我们一起去杭州！”
“杭州么……”骆听雨沉默下来，侧头望了眼林烨，此时的林烨正和秦浩一起砍伐着大树，准备做一条新船，毕竟这么多人，原本属于邬临海的那艘小船根本撑不下。
久久之后，骆听雨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“喂，你不回你的庐山，跟着我们干什么，要不四个人的话，原本那条小船就够用了。”
“媛儿在哪，我就在哪！她得和我一起回山！”
林烨：“……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！”
“什么！？”
“闭嘴，下午前一定要做完，否则又要耽误一天了，快！”
“知道了！”
一叶扁舟，慢慢在河岸中成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