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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景巡夜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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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997章
      李大牛顿时摇头:“赵千户救过我的命,但说认识,我可没那么大的脸面。”
      说完,便垂头又要去搅砂浆。
      管事逸夫忙攥住他手臂:“兄弟,兄弟。”
      “细说说赵千户怎么救你的。”
      逸夫之流,多有些不要脸成分,腆着笑脸硬将李大牛拉扯到他歇息的小棚子。
      热茶点心双手奉上,弄得李大牛脱身推拒不得。
      没得奈何,李大牛说了自己惹上阴婚之事,那个阴婚妻子的尸体每天出现在他床上的事。
      重忆旧事,李大牛还是后背发毛。
      这逸夫却听得直搓手,屋中背手转了两圈,一咬牙道:“我想借兄弟你的名头,试试能不能见赵千户一面。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赵鲤过了镇抚司公堂,先去诏狱。
      修建诏狱时足工足量,以糯米浆三合土浇灌,支撑的梁柱都是上佳料子。
      因而地动中,整个诏狱受损最轻。
      只地面建筑震落了一些瓦,已是修葺完毕。
      赵鲤去时,诏狱班房暖融融。
      老刘和一些刑官又在打边炉吃暖锅。
      见赵鲤来,忙忙招呼:“赵千户,一块吃点?”
      说着,向赵鲤展示一碟鲜红的手切羊肉。
      赵鲤摆手让他们自己吃,自己只身进了敛房旁的证物大库。
      这证物大库门前一尊一人高的铜铸狴犴像,最能压凶镇煞。
      靖宁卫案件中的证物,大多存放库中。
      赵鲤凭腰牌进去,在大库小吏的带领下,穿过幽深的走廊,进到了最里边一件屋子。
      还没进去,便听里边哇哇的哭声。
      看守大库的小吏心理素质超群,提灯的手一点不抖,摸出钥匙开了门。
      夹铜大门打开时,门后哭声顿止。
      屋中黑黢黢,木质架子分列两侧,上边摆着一些黑陶罐子。
      “赵千户,这边是您从余无带回的东西。”
      小吏侧身让步,让赵鲤进去。
      屋中一片死寂,仿佛之前的哭声都是幻觉。
      赵鲤刚踏进去,黑暗中响起细碎声响。
      一声又一声不屑嘁声,听得赵鲤莫名火大。
      正想抽刀让这些势利眼小玩意学个乖,右手边罐子中,钻出一个扎着冲天辫的金衣童子。
      从罐子里钻出,蹦蹦跶跶跑到赵鲤旁站定。
      竟用小脑瓜来蹭赵鲤。
      赵鲤怒气全消,顿时有些受宠若惊。
      看着这小玩意头顶晃悠悠的发辫,产生了一些不太现实的美丽妄想——难道,她财运来了?
      刚这般想着,蹭赵鲤的那个小金童子垫脚,从她腰带中扯出一条素帛帕子。
      然后高高举起两只肉嘟嘟的小手,冲赵鲤讨要道:“碟子。”
      碟子?
      赵鲤想了一下,顿时沉下脸:“想得美!”
      她捂住揣在胸前的粉彩碟,转身就走。
      临转身前,还从这小童子手里将沈晏的帕子拽了回来。
      她来只是看看这些小玩意是否安分。
      关门瞬间,里边又是一阵阵哭。
      领路的小吏扣紧狴犴锁头:“这些小玩意调皮,日夜不安分。”
      赵鲤手里捏着帕子心情不佳,随意应了两声。
      踏出大库的门,赵鲤去狴犴神龛上了一炷香。
      查看香案下的山石,阿白正团在里边沉睡。
      赵鲤探手摸了摸它冰凉凉的鳞片。
      就在此时,门房寻来。
      “赵千户,门外有人求见。”
      “道是叫李大牛,冥婚妻子的尸身每日出现在枕边,是您出手相救。”
      “您可要见上一见?”
      说李大牛这名字,赵鲤压根不记得。
      但冥婚妻子尸身,赵鲤就有印象了。
      侧头看阿白沉睡的窝,赵鲤想了想道:“我去见上一面吧。”
      阿白当初笨笨的,可将李大牛吓得够呛。
      现在上门应是有事,便去走一趟。
      赵鲤这般想着,方才踏进门房,便听扑通一声。
      中年汉子扎扎实实跪下给赵鲤磕了一个:“求赵千户救命,驱走盘踞在我兄弟家中的恶物。”
      第793章 发福
      镇抚司门房
      李大牛这样性子淳朴的,怎么玩得过混迹盛京的老油子。
      三两句话,便被这姓邵的逸夫哄骗着,带了些礼物寻上镇抚司求见。
      姓邵的逸夫是个极精明的人,常与公门中小吏打交道,深知大景官吏们一推二五六的脾性。
      心想着就搏这一把,赵鲤进门的前脚掌还没落地,他已跪下哐哐磕了三个响头。
      邵姓逸夫性子带着股狠劲,头嗑地板上半点折扣不打。
      第三次起身时,已是额心迸裂,潺潺淌出鲜血。
      李大牛头一次这样正式地来镇抚司,本就吓得走路同边手。
      看邵姓逸夫这架势,登时吓懵。
      赵鲤忍不住眉头紧蹙。
      看守门房的人上前,一左一右扣住邵姓逸夫的胳膊,将他压制在地。
      “小的无心冒犯,只我把兄弟家中实在遇上了怪事。”
      邵姓逸夫脸贴在镇抚司门房的地上,一边大声喊道。
      赵鲤轻按眉心,先开心眼看了看这人。
      见他身上无怨煞,只有一丝丝灰白霉气,摆手叫门房将他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