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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景巡夜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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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095章
      中午时,她们便吃这水磨丸跟现蒸的糕。
      赵鲤捧碗偷看。
      沈夫人给沈小公子额外加了四勺蜜糖,她也跟着加四勺。
      沈夫人见状提醒道:“阿鲤,我家这孩子喜甜才放这么多,平常人吃不必额外加。”
      赵鲤抿唇忍笑:“这碗给我相公,巧得很他也爱吃甜。”
      听说自己跟那个讨厌鬼有共同喜好,沈小公子觉得碗里的水磨丸都不香了。
      颔首示意后,赵鲤捧着碗走到沈晏椅子边。
      在沈夫人面前故作温柔模样,将一勺吹凉的水磨丸送到沈晏嘴边。
      这时,沈晏才睁开眼睛。
      沈夫人不由有些愣神。
      午间和煦的光中,总觉阿鲤的相公侧脸莫名有种熟悉感。
      出神看了许久。
      沈夫人突然摸了摸沈小公子头顶的小发包。
      低声对他道:“若你以后遇上阿鲤这样的姑娘,定要视若珍宝地护着。”
      “若是错过了,娘打断你的腿。”
      第875章 无头
      一缕带着种子软蓬蓬的飞絮,缓缓漂浮在夕阳的余晖中。
      它随风动,本该经历一生一次的旅行,最终落到泥里。
      但这旅程被一只闲不住的手打断。
      又从空中抓下一缕飞絮,赵鲤没精打采的趴在客舍柜台上。
      没有诡物的世界是什么样子?
      平民百姓也可以随意的黑暗中行走,凶徒倒比诡更可怕。
      陈婶家儿媳还卧床保胎,这边她也顾不上,赵鲤闲着也是闲着,便替她看店。
      她想着体验体验,太平世界小老板日常,做做买卖。
      沈晏被赵鲤连人带椅子搬来柜台边坐着。
      他外貌看不出实际年纪,虽鬓角几缕白发但不显老。
      带着些病容的脸,还是风韵犹存,招蜂引蝶。
      赵鲤美美想着,让他做个引客的活幌子招揽生意,也免得他一人躺着无聊。
      但……一整日面对着芦苇荡,连只虫都没往店里飞过。
      看她百无聊赖,闭目养神的沈晏这才悠悠然道:“近几日正是蒿里祭山祈生之时。”
      虽说童年时记忆已经淡去,但沈晏对故乡的风俗还是知道的。
      泰山为五岳之首,司生主死。
      蒿里为传说中的魂归之地。
      汉时已被世人视为山之尊者,万物之始。
      历来山岳崇拜氛围浓重,祭祀十分频繁。
      初冬恰好祭祀山神,这芦苇荡压根不会有人来。
      赵鲤愕然支棱起来:“为什么不早说?”
      “你是故意的!”
      沈晏不答,说完那句话又老神在在阖目养神。
      虽没看他笑,但显然他很愉快,坐一天就等着这一刻。
      赵鲤拾起柜台上的秃头毛笔想丢他。
      只是举起手又停下。
      左右……弄脏了衣裳还得洗,再说又给砸坏了。
      赵鲤憋气垂下手,手上秃头毛笔被她捏成了两截。
      正憋屈时,外头天色暗下。
      赵鲤像是小狗,冲着沈晏无能龇牙,点起了柜台上的油灯。
      晚饭她已做好在灶上温着,就等去看儿媳的陈婶回来一块吃饭。
      油灯噼啪炸了个灯花。
      撑在柜台旁的赵鲤突然神情一变。
      沈晏也缓缓睁开眼睛,藏在眼中的笑意散去。
      只听未关的门前,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。
      赵鲤从柜台后绕出,路过门洞时很顺手地操起门闩。
      布鞋底摩擦着干燥的沙地地面,黑暗中那脚步声跌跌撞撞朝着客舍来。
      赵鲤立在院门,侧耳听了一息,突然色变快步迎了出去。
      黑暗中疾行的中年妇人跌跌撞撞,时不时朝后望去。
      她手里灯笼和空食盒已在慌乱中丢失,惊惧奔跑。
      眼见将到家门前时,被人一把攥住腕子。
      本就吓得不轻的她,三魂六魄险些从嘴里惊飞一半。
      正要开口喊,却听熟悉的声音问道:“陈婶,怎么了?”
      等借着朦胧夜色看清楚是赵鲤,陈婶高高吊起的心突然落了一半。
      “阿鲤。”她捏着赵鲤手,急声催促,“走,快回去!”
      陈婶回望黑黢黢的身后,不等赵鲤反应,将她推攘进前院。
      “快,关门。”
      她不迭声低喊,这声音似乎惊扰了黑暗中的什么。
      风吹芦苇荡的沙沙声中,多了几丝异常声响。
      待插上前院门闩,陈婶又忙将赵鲤推入前堂。
      死死关上门,立在昏黄的油灯光芒中。
      满头大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陈婶,这才带着点哭腔道:“有诡一路跟着我。”
      诡?
      赵鲤和沈晏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      这个时间段,应该是不存在这种玩意的。
      但以防万一,赵鲤轻按眉心打开心眼观测。
      屋中陈婶身上覆盖一层象征倒霉的灰气,还有……沈晏身上黯淡将熄的黑色火焰。
      视线自沈晏身上掠过,赵鲤蹙眉。
      虽说陈婶儿媳卧床保胎,但前日她就观察过,陈婶身上并无此象征灾祸的灰气。
      现在却又为何出现了?
      赵鲤转动视线,想看看前院时。
      啪!
      前院院门传来一声响。
      像是有人拍门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