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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景巡夜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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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177章
      没了顾忌,赵鲤速度极快。
      短时间内,已经爬到了这‘酆都城’的上半部。
      途中胆敢拦路者,不分人兽,不是被赵鲤砍杀便是被阿白的毒雾毒杀。
      埋头爬了一阵,赵鲤只觉眼前一空。
      再看,已见周围环境大变。
      与逼仄的中低层不同,这酆都上层布局明显宽阔精致。
      并且出现了不少人类生活的痕迹。
      从她踏上此地的第一刻起,示警的铜钟便响个不停。
      赵鲤不管不顾,只想先去上层。
      就在她路过一间屋舍时,阿白突然立起上半身。
      朝着屋内威慑一般,发出嘶嘶之声。
      下一瞬,一个巨大黑鳞蛇头撞破纸窗,朝着赵鲤咬来。
      此蛇极大,几乎只比柏油桶细一圈。
      张嘴咬来时,声势骇人。
      在阿白吐毒之前,赵鲤沉声道:“来得好。”
      她手中三叉镗横握,恰恰横在蛇口。
      随后膝盖一提,一膝撞在这蛇的下颌。
      这蛇下颌传出一阵清脆喀嚓声。
      它吃痛飒飒出声,蠕动着想要绞杀赵鲤。
      但赵鲤早有准备,手中三叉镗转了半圈,猛刺进这蛇的七寸。
      要害被刺,这黑蛇仰头无声嘶吼,随后吃痛欲逃。。
      赵鲤顺势一攀,稳稳跪在了它的背上。
      论及搭便车经验,赵鲤极为丰富。
      对驾驶一道也颇有心得。
      双手扼住这蛇的脖颈,逼迫它向上游去。
      蛇吃痛又敌不过赵鲤力气,只得随她力道疯也似的朝上狂奔。
      偶尔半截身子探出栈道,想逃向山崖,又被强行矫正姿势。
      如此一来,赵鲤上行速度变得更快。
      只是这便车体验实在不佳。
      阿白被颠得缠在赵鲤脖子上,像根细绳一样迎风飞舞,吐出一截信子。
      这疯蛇一路向上,在这过程中不知撞烂了多少间屋舍。
      也不知撞飞了多少假鬼差与人。
      终撞破一片瓦顶,来到一处宽阔的广场。
      七寸插着三叉镗的疯蛇又向前窜了一段距离,倒地再无声息。
      蛇身下鲜血潺潺,原本黑亮的鳞片被毒雾腐蚀得坑坑洼洼。
      赵鲤干呕着,翻身下来时脚步踉跄。
      她眼前直冒金光,出现了晕车状况,胃里直返酸水,脑浆子都快被摇匀。
      不得不扶着一处墙壁,呕了一下。
      “阿白,没事吧。”
      赵鲤强忍难受,摸了摸瘫软在她手上的小白蛇,一手收刀入鞘。
      把已经甩晕乎的阿白揣入怀中,她这才抬眼环视四周。
      映入眼帘的,是一间巨大的庙堂横架山崖之上。
      挂着蓝底牌匾,上书帝君殿。
      已死的黑蛇尸体正躺在这帝君殿前广场,流下的乌血洇开一大片。
      殿门洞开,里边灯火辉煌,似有人走动说话。
      只是如此动静下,竟无人出来查看。
      赵鲤拍了拍晕乎的脑袋,上前两步,便闻到一阵奇异的味道。
      香烛燃烧的气味中,夹杂着酒味。
      这酒味极难闻,像是谁饮了烈酒醉后呕吐。
      赵鲤不得不以袖掩面站定缓了口气,才谨慎继续前行。
      一进殿中,便被煌煌如昼的光线晃了一下眼睛。
      眼前出现一副占据整个大堂的壁画。
      壁画色彩艳丽画工一般,其中有小人走动宴饮,醉卧桃林。
      第943章 殿中
      不知百数千数约拳头大小的琉璃灯,以编织后的金线攒成飞瀑似的灯柱,从高高的殿顶垂下。
      每一盏灯中火焰跳跃,悬崖烈风拂过,琉璃灯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悦耳的碎玉撞击之声。
      昂贵灯油燃烧的烟气,夹杂着醉吐的气息,充斥整个大殿,尤其难闻。
      灯影下,酒臭气味中,占据整个大殿的彩色壁画颜色越发艳丽。
      整个壁画画工十分一般,主题大抵是——纵欲!
      赵鲤护送泰西使团时曾听闻,古泰西图拉真时代,贵族、元老院团体喜举行晚宴。
      在大门钟舌的敲击声回荡在多慕斯门口过道时,持续六到八小时的晚宴将拉开帷幕。
      大理石廊柱之间,悬着长长的帘子,池塘中飘散着玫瑰花瓣。
      贵族们横躺在雅致的淡蓝色克尼里奥床上,一手支着带流苏的枕头,面前摆放着鱼、虾、鹌鹑……
      刺海胆作馅的烤母猪乳房是晚宴中最让宾客期待的菜肴,佐以混合了蜂蜜的葡萄酒。
      贵族们一边聆听诗作,一边横躺用玫瑰花水洗净的手抓食。
      漂亮的床下,堆满虾壳猪骨。
      横躺床上进餐的贵族们无节制大饮大食。
      当吃不下时,知礼节者在仆人的扶持下起身,去另一个房间呕吐。
      倒空胃部后,漱漱口再回来继续吃喝。
      不知礼节者便探头呕在铺设马赛克的地板上。
      贵族们穿着的长袍,腹部高高隆起。
      如今,赵鲤在这壁画中,亲眼瞧见了这奢靡无节制的纵欲。
      壁画中无数的小人宴饮享乐,那恶臭的醉吐满墙流淌。
      赵鲤抬袖掩鼻也挡不住那种臭味。
      她眯眼看了一阵,并未在这画中看见任何一个像是宋华侨的人。
      她皱了皱眉,反手要去掏朱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