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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春深帐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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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806章
      龙傲天是不高兴的,他堂堂“追影门”门主,凭什么被人呼来唤去?
      可是,这笔生意一万金呢!
      好吧,钱可以使唤他。
      龙门主答应了。
      “追魂门”的人刚走,晴了多日的天,又开始一阵又一阵地下雨了。
      幸好,在风澹渊、霖泽和魏琅三人半个多月的努力下,黄河几个大的缺口基本都疏通了,因被毁的堤坝还未筑起,许会有河水溢出的情况发生,但要发大水是不可能了。
      这场原本会毁了大雍、毁了中原之地的大水,消弭于无形。
      瘟疫也是,刚起了个头,便被魏紫带人控制住了。
      封锁、隔离、诊治,加上源源不断的药物,染病的患者恢复了大半,病情也未再蔓延。
      魏紫估计,按目前的进展,再有二十日左右,疫情基本就结束了。
      一切都算顺利。
      可不知怎么的,魏紫总觉得心绪不宁。
      窗外雨疏风骤,她翻来覆去,好不容易入睡,却开始做各种光怪陆离的梦。
      先是现代的场景。
      十七岁的她,在国外读医学博士,爸爸妈妈来看她。
      一家三口度过了愉快的一周。
      她送爸爸妈妈到机场,抱着两人依依不舍。
      妈妈亲了亲她的额头:“再过一个月就暑假了,妈妈请好了假,我们去新疆玩。”
      “一言为定!”她笑靥灿烂。
      飞机直冲云霄,穿梭于层层白云之间。
      突然,飞机遭遇气流摇摆起来,紧接着直直下坠,最后与山相碰,轰然爆炸!
      整架飞机被熊熊的火焰吞没,里面所有的乘客、乘务人员,无一生还。
      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别怕
      魏紫哭得撕心裂肺,可答应了她“暑假去新疆玩”的父母,却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      黑暗散去,场景变幻,成了大雍朝。
      敲锣打鼓,人潮汹涌。
      她看到大哥魏瑛骑着骏马器宇轩昂,他的身后是绑着红绸带的八抬大轿。
      大哥牵着大嫂,喜气洋洋地拜堂成亲。
      父亲和母亲坐于高堂,接受新人的叩拜。
      一向不拘言笑的父亲,今日却笑得嘴都合不上;而母亲归氏欢喜之余,也比父亲更多愁善感些,从儿子的成亲,想到了孙儿孙女的出世,自己即将成为祖母,青春不再,岁月已老。
      喜宴上,二哥魏琅一见萧家小姐便红了脸。
      萧家小姐很纳闷,又干了一杯酒。这酒不烈,怎把人的脸喝成了猴子屁股?
      二哥憨,三哥魏珏年纪小也不懂,跑到萧家小姐面前,眨巴着眼睛问:“萧姐姐,你什么时候跟二哥成亲呀?”
     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家小姐脸红得——跟此刻天边的霞光似的。
      周围的人哄然大笑,魏琅挠着头也咧着嘴笑。
      天渐渐黑了下来。
      魏家灯火辉煌,酒席喧嚣。
      她偷偷喝了几口酒,困意上头,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      迷迷糊糊中,似有人推她。
      她抬起头来,抬起酸胀的手揉了揉眼睛。
      红烛还在烧,灯笼还亮着,可偌大的一场喜宴,却没了声响。
      厅堂里,宾客都不见了。
      父亲、母亲,大哥、大嫂,二哥、萧小姐,还有三哥也没了踪影。
      只剩她孤身一人,站在红艳艳的光亮里。
      她大声喊叫,但没有人回应。
      她慌乱地跑去后院,后院里灯火明亮,却同前厅一样,空无一人。
      她很害怕,继续跑,继续喊。
      “父亲、母亲……”
      “大哥、大嫂……”
      “二哥、三哥……”
      无人应答。
      她又跑回了前厅,突然就愣住了。
      红绸、红灯笼变成了白幡、白灯笼,燃了一半的红烛亦成了白烛。
      所有的红,都突然成了刺目的白。
      父亲、母亲曾坐的位子成了长案,案上赫然放着一张张簇新的灵位。
      她怕极了,一步一步走向那些灵位。
      厅外骤然刮起大风,烛火摇曳,呼地灭了大半。
      紧接着,凄厉的雷声落了下来,仿佛就劈在她身后。
      她下意识地转身。
      厅堂的桌子不见了,一口口黑沉沉的棺材整齐排列。
      又一道雷轰隆隆落下,夹杂着亮得刺目的闪电。
      她浑身颤抖,大叫一声:“啊——”
      *
      魏紫惨叫着从梦境中惊醒,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样,大口大口喘着气。
      “小紫,别怕,别怕——”
      风澹渊见她脸色惨白如纸,黑发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惊恐之色,浑身上下更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,湿哒哒的都是汗。
      他心疼不已,小心将人搂进怀里,轻拍着她的背安抚:“做梦而已,别怕……”
      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无一生还
      魏紫揪着他的衣服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。
      她咬着牙隐忍,但很快就忍不住了,失声痛哭起来。
      上一次这样的恐惧,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。
      那时候,父母离世,她整个世界轰然坍塌,整宿整宿地做噩梦,在崩溃与疯狂边缘游走。
      看了将近两年的心理医生,她才将这段几近绝望的灰色记忆埋葬于角落。
      不曾想,它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重见天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