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介绍 首页

    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

  • 阅读设置
    第209章
      他忍不住想起那夜花庭中,月舟听见“江度”二字时,那抹饱含骄傲的明艳笑容。
      “你怎么忍心……”
      若曾有过些许真心,不该同江度这般,面上竟是什么表情都没有,像个冷心冷肺的傀儡,他只是停下了靠近的步子:“你在这个时候激怒我,于你,没有半分好处。”
      一瞬之间,小玉兰几乎是想都没有想,没有再斥责,没有再多问,甚至都没时间去骂他的背叛。
      他记得上神说过,入魔为邪,向来不用多问理由。
      正邪从不互相理解。
      所以在江度险险拦下了玉兰想要自毁灵台的那只手时,他眼底尽是泛滥的难以置信。
      但他没耽搁多久,很快便凭空撕开了道口子,那头是灰云蔽天,日月同空!
      唯一不同的是,那轮圆月,冒着赤色猩光。
      旁边还有团人形白影,但像是缺了什么,尚未成气候。
      下面天兵列阵银甲泛寒光,成意和月舟就迎在最前头的云上,狂风鼓动着他们的衣摆。
      所以在那道光缝打开之时,他们也是最先看到小玉兰跟着江度一道出现。
      他一手拉着吐血力竭的玉庄,一手朝天而扬,正在源源不断地往那团人形输送灵力。
      那是第一个魔成之日,那是仙魔的第一场仗。
      所有人都瞧得分明,那妖怪高立云端,戮仙助魔。
      只有玉兰知道,那扳指死死地嵌在他血肉之中力有千钧,还拦了他所有经脉,竟是连断臂都不能!
      他知道上神就在不远处,可是没有勇气回头看。
      江度锢着他,声音响在浩空之上,“你过来,我就放了这小树妖。”
      月舟立时从身后响起,像在安抚一头暴怒的野兽:“我来,我这就过去,你别,别再乱来了。”
      之后他们再说什么,玉兰都听不清了,他只觉得自己如今身在云端,难以想象身后的成意该是用何种目光在瞧他,又该要如何想他。
      他是不是终究还是成了负累。
      玉兰在这万里云巅之上,看着天远云怒,没由来地起了阵恶寒,像是被不由分说地扒光再丢去冰窟里,要活活把他冻死,冻烂。
      他最后闭眼,手臂还是收不回来,他念了自绝魂生的咒诀,却再刚开口时忽受猛力,叫他直直往后仰倒而去!
      谢逢野却看得分明。
      月舟过来之后,猛力一掌将玉兰推出老远,而后张开双臂,抱上了江度,掌化白光灵剑,把他们两的身子钉到了一处!
      “成意!”
      月舟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回,成意就纵身而去,同下坠的玉兰擦身而过。
      他目光如炬,没有一丝一毫旁看,向来温润如春雨的上神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杀意。
      光亮一瞬,天裂云涌。
      赤月之下现出金龙一尾,鳞光耀目,其声震天,其势浩大,遥遥一呼,竟是将远山都震得颤动难平。
      彻底成了玉兰的噩梦。
      风不断地灌进耳里,谢逢野和玉兰一道看着天头那两道灵光相撞。
      玉兰没砸到地里,而是在将要落地时,生出了清风一抹,静静地拖住了他。
      他抬头。
      “若我能选,我也想自私一回。”
      前晚凉月如许,苦酒入喉。
      这个救世的神仙,想说的该是这句话。
      山海太沉,众生难抗。
      救世的神仙在诸天狂风急云之中,坠落似轻羽一抹。
      玉兰的心跟着天地城池一道,狠狠地震了一下。
      半天才能活动自己的手脚。
      “不要,不要丢下我。”
      他先是走了两步,又变成跑,最后摔倒在废石乱瓦之中,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。
      嘴边又太多话,竟不晓得要说哪句。
      “我没有,我,对不起,我没有,我不是故意骗你的,我没有!!对……对不起!求求你,求求你不要丢下我,求求你不要丢下我!!”
      身边喧喧嚷嚷,杂尘飞扬,成意抬了抬手,没能做到,又坠回胸前。
      只好用目光描幕一遍自己想要触摸的脸。
      “我知道的,你不会。”
      “莫要……”上神的声音断断续续,像是被撕裂的风箱,每一声都竭尽全力。
      “我失态,你莫要……嫌我丑。”
      “早知……”上神沉沉呼吸,玉兰以为他要怪自己,却听,“早知是最后一面,我该……簪上你送的那枝玉兰。”
      “也莫要怪我。”
      他渐渐黯淡的眼盯着玉兰,里面那些光芒正以无可挽留的速度消散,很快就成了汪冰封寒潭,渡着凄寒冷霜,映出玉兰难以置信的脸。
      “我是舍不……”
      未完的话,送给来不及爱的人。
      那个温润上神,就这般忽地无声无息。
      怎么可能。
      玉兰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不应当,他分明刚才还在,他那么厉害,真身比天还要大。
      不应当的……
      “或许是睡了。”玉兰低声喃喃,身上下意识地散着可以治病愈伤的灵光,“他是累了。”
      谢逢野就眼睁睁看着玉兰无声半晌,他没有落一滴眼泪,只是努力地用双手抱住上神,却不能温暖半点他的身子,原先赤色杀意凛然的术法尽数变为青灰色,他无助地环首想要求谁能来帮他,只看到城民围了上前对他跪拜,声涌如潮,皆赞其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