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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领证了,但不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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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15节
      偶尔见朱梦华抓狂,扬言不想活了。
      当时,她反唇相讥,人老关躺在床上也没说死,你没病没灾的,造作给谁看。
      朱梦华杵她脑门,啐她没良心。
      事过境迁。
      那时射出的子弹正中眉心。
      枪声沉闷至极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转眼,林眠丧假最后一天。
      按凤城习俗,人死后要第三日火化。
      不发讣告,更没有通知亲朋好友,何况,林建设根本没什么朋友。
      母亲去世得早,这么些年,娘家亲属早和他断了往来,犯不上来一趟徒增烦恼。
      不设吊唁。
      林眠选了一间十人的最小型告别厅,定了两捆菊花,打算独自送他最后一程。
      天蒙蒙亮,泰山厅亮着灯。
      不大的55寸led屏幕上,来回滚动林建设的生平照片。
      本来,她不打算回顾生平,礼宾工作人员表示套餐里的,都有,显得人走得体面。
      想起林建设最爱面子,既然答应他好好发送,该有的也不能短他。
      “那就播吧。”
      “相片最好选不同时期的,不用太多,二三十张就好,到时循环播放。”
      -
      挑选生平照。
      林眠惊觉,自母亲去世,一十三年,林建设几乎没拍过一张照片。
      常二中拆迁后,家里的旧影集不知被他弄哪去了。
      她翻遍各种硬盘、u盘、手机相册,只有一张她翻拍的合影,很久很久很久以前。
      当时冲印技术不发达,像素不高,保存不当会泛黄模糊。
      八达岭长城。
      四岁的她,赵红和林建设,一家三口。
      爸爸右手抱她,左手揽妈妈,她吓得五官紧皱,爸妈看她,眼角眉梢满是笑。
      身后是拥挤人潮,像无法穿越的大坝。
      出神看着,她忍不住掉泪。
      还二三十张,哪儿还有更多选择啊。
      脑中猛然闪过。
      她翻出林建设的朋友圈,孤零零的,唯一一条去年的动态。
      他发的夜景照,龇牙咧嘴,配文:“谁见过凤城凌晨四点的日出!”
      疼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两张照片,林建设走完了他的一生。
      林眠一袭黑衣,埋头整理灵前好菊花,她深呼吸,深鞠一躬。
      时间差不多,告别厅接引门响。
      工作人员推来殓车,林建设安详躺在玻璃棺中,冷冻久了皮肤失真,更像蜡像。
      罗浪《哀乐》起,低沉,缓慢。
      六分钟。
      什么恨啊,怨啊,爱啊,都随着沉郁悲怆的旋律,烟消云散了。
      她鼻子一酸,泪如泉涌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“林眠。”身后有人低声唤她。
      林眠回头。
      谢逍朝她走来,黑色正装,臂间缚一圈黑纱。
      他面色凝重哀伤,站定后,正对遗像深深三鞠躬。
      林眠要还礼,被他拦住,“爸妈来了。”
      她随其视线看出去。
      谢逍身后,逼仄的告别厅门口,黑压压站着许多人,各个黑色正装,神情肃穆。
      凤城有句老话,红事叫,白事到。
      裴伯渔谢挽秋夫妇,裴仲樵和张延亭,裴遥,门边一个稍显生疏的侧脸,崔秉文。
      后头,趣可党群办,工会,行政办。
      还有林建设跑网约车的几个弟兄,套着黑色羽绒服,局促排在队尾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谢逍与她并肩而立。
      悲恸哀乐中,遗体告别开始。
      第244章 宣布我结婚
      裴家在凤城一向低调,骤然出席葬礼,瞬间引爆本地热搜。
      媒体蜂拥而至,兵分两路。
      一拨蹲守在殡仪馆门外,实时直播;另一拨堵在默乐资本楼下,索要新闻事实。
      长焦镜头下,清晰影到裴家太子爷左臂佩戴黑纱,进一步做实隐婚传闻。
      一小时后,几台黑色丰田埃尔法,前后驶出殡仪馆,一路奔向东南。
      默乐资本始终保持新闻缄默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同一时刻,火化间。
      相比十几年前,殡葬服务人性化不少,提供自主捡灰,还有专属等候休息室。
      约莫十分钟,闸门启开,火化工勾住平车推出来。
      一副完整人形骨架,灰白色骨灰,车体尚有余温,头骨、骨盆、大关节清晰可见。
      林眠手拿夹子和装灰盘,身形一顿,突然不知该如何下手。
      谢逍不动声色接过。
      林建设走的仓促,没有买墓地,她决定暂时将骨灰寄存,以待来日。
      一上午时间,所有事情办妥。
      往生极乐。
      整个人有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林眠低血糖,脚下不稳,谢逍搂着她。
      阿亮、柴乐和久未露面的小高紧随其后,还有特意调来的几个保镖。
      车子驶出殡仪馆大门。
      门口,树下久候的记者眼尖,飞快掐灭烟头,兴奋叫人:“来了!”
      仨小时啊,终于蹲到正主。
      殡仪馆正门是一条下坡,减速带多,车速不快。
      长枪短炮一拥而上,闪光灯怼脸,将埃尔法团团围住。
      小高自后头窜出,前头一拦,保镖筑起人墙隔出车行道。
      记者全然不理,抵住车窗猛敲,“逍总,逍总,几个问题!!”
      “今天火化的林建设跟你什么关系?”
      “为什么选择隐婚,是不想公开还是不能公开?是女方家配不上吗?”
      “默乐投资趣可新公司是你个人行为,还是恶性竞争?”
      “佳宜美妆乔某被抓是否和裴家有关,你和乔斯羽是什么关系?”
      “女方,女方回答一下,传闻你逼死生父气病继母,你解释一下!”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僵持几秒。
      左侧车门缓缓滑开。
      现场陡然安静。
      谢逍黑衬衫领口松一粒扣,左臂黑纱显眼,淡扫周遭,带着上位者逼人的压迫感。
      他嗓音微哑,“无可奉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