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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领证了,但不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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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330节
      谢挽秋佯愠,板着脸沉声,“谁说我生气啦!”
      敢情今天林眠是特意回来的。
      她一时感慨。
      裴家这俩儿媳妇呦。
      但凡温慈有老二媳妇一半的情商,老大现在就不会跪在外头。
      电视里王宝钏画面,她唱:叩头忙谢龙恩典,十八载守成龙一盘。
      “您还记不记得,咱们在九寨沟那会,我耳石症晕的下不来床。”
      “您和裴教授忙前忙后,喂饭喂水,您知道我打小儿没妈,把我当闺女疼。”
      “缘分这东西,谁能想到,兜兜转转,我还真有福气能叫您一声‘妈’……”
      林眠眼眶微红,克制情绪。
      谢逍意外她没有正面回答,搭眼看去,顺便把削好的苹果切开,摆在茶盘里。
      他开始抽湿巾擦水果刀。
      听到这些,谢挽秋一手抹眼泪,一手划拉谢逍,恼嗔:“你小动作怎么这么多!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谢逍身形一顿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略有几秒钟的停顿。
      林眠偷觑谢挽秋,放低姿态诚恳道:“妈,家和万事兴,外头雪大,您让大哥进来吧……”
      又补了句,“进屋里跪。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扑哧。
      谢挽秋没憋住笑,拽住她手,“你呀!”
      她扭头张望,视线锁定勤姨,抬颔示意。
      勤姨意会。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见人紧步朝后院方向去,谢逍眼底震惊溢于言表。
      草率了。
      白担心她搞不定。
      好一出教科书式的有效沟通。
      先讲对方想听的,再讲对方听得进的,然后讲你该讲的,最后讲你想讲的。
      四个层次,层层推进。
      她从哪儿练出来的,太烧脑了。
      果然是得八百个心眼子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谢挽秋调高电视音量,偏头看谢逍。
      余震未消,谢逍走神,闻听唱腔猛地抬头,母亲正不错眼盯着他。
      眼神杀。
      “我去看看。”他放下苹果起身。
      秒懂。
      母亲有话要说和林眠说。
      离开前,他折回来,一把扣住她后脑。
      俯身一吻。
      不是魔都街头的蜻蜓点水。
      是爱她的一颗心如烈焰滚烫,掀翻风雨热望的深吻。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“谢主任!注意素质!”
      -
      等谢逍走远,谢挽秋才收回目光。
      她重新调低电视音量,拿起削了一半的苹果,继续转动水果刀。
      林眠没多余动作,乖巧候着。
      “你知道温慈怎么嫁进咱们家的吗?”
      林眠摇头。
      谢总提过只言片语。
      于是,她听到婆婆平静讲述了一个关于“挟孩子以令父母”的故事。
      “就凭浅薄记忆里一个微笑,告诉我们那就是他要娶的人,作为父母会怎么想。”
      “尤其是……尤其是……”她未婚先孕。
      时隔多年,谢挽秋提起仍旧一肚子气。
      “裴遥不自爱,咱们不说他,就说什么样的家庭,能教她这么出尔反尔的孩子!”
      ta。
      林眠眼皮一跳。
      应该是温慈。
      的确,代入谢挽秋立场,温慈处心积虑,既要还要,自以为能拿捏公婆。
      实际从婆婆视角,温慈就像偷抄作业的学生,小动作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谢挽秋叹气。
      “裴家不歧视未婚先孕,一个巴掌拍不响。”
      “即使她认定这辈子非裴遥不可,她也不该拿自己的人生,去赌另一个人!”
      “赌人品、赌家庭、赌未来,赌什么都不值得!”
      “……”
      谢挽秋气得止不住深叹。
      林眠无端一阵辛酸。
      这是一个“母亲”发自肺腑的感言。
      如果赵红还活着,能跟她说婆婆那番话,她就不会为江寒放弃北京的未来。
      《cute》生活版曾做过一期选题,关于社交真相,残酷而扎心。
      卷首语,她冷静地写道:
      在这个世界上,除了父母,没有人希望你过得好,至少不要比他们好。
      ……
      “我懂。”她感同身受。
      谢挽秋摇摇头,“愿赌服输很难的。”
      “您的……意思是……”林眠忽然紧张。
      趣可十年。
      她明白这是一个信号。
      “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,归根究底,你们得是同一类人。”
      “如果仅凭一个笑脸儿就说爱,就要死要活,这不是太儿戏了吗?”
      正说着。
      谢挽秋倏地收住,目光越过她,嘴角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。
      林眠不明就里,还等着听下半句。
      -
      “老大。”谢挽秋叫住裴遥。
      林眠回头。
      裴遥神情凄苦,已经换过衣服,垂眸走过来,“妈……”
      “大哥。”林眠起身。
      裴遥颔首。
      谢逍站在她身边。
      谢挽秋环视,“来,正好大家都在,一起听着,将来甭又说我厚此薄彼。”
      林眠正色。
      “老大,你自己的事,自己拿主意,可我有句话,托你带给你媳妇。”
      “妈您交代。”
      “你问她,就说我说的,愿赌服输,她服不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