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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重生养夫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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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50节
      此时赵家上,屋里忙乱糟糟的。
      张氏正在给赵光宗收拾衣物,吃食;赵里正在外头与长工套牛板车。
      岭县此次县试在二月初二一日考,赵光宗准备提前两日去他县城里的祖父家暂住,到时候前去考试也近许多。
      “你可来了,我当是你不过来了呢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收拾着笔墨,将祁北南给他的手札一本本小心的放进了书箱里头,见着来人,顿时心里头踏实了不少。
      “说来送你便一定来的。”
      祁北南道:“收拾的如何了?”
      “去县城也不远,且还住在祖父家里头,没甚么太多需得准备的。只是我初次下场,爹娘不放心,瞧这阵仗,倒是教我心头都急张拘诸起来了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心里怪是没底的,虽然过去的一年上他觉得大有提升,学进了不少东西,可毕竟头回下场,心头还是七上八下的。
      要祁北南没过来,待会儿出门拐也得拐去萧家一趟。
      不知觉间,他心中已然在读书一事上把祁北南当做了老师。
      祁北南拍了拍他的肩,其实他何尝不是把赵光宗当做了自己的学生。
      他昔年也有不少门生,然则这些学生走至他的门下,多也已是举人,像是赵光宗这般连童生都不是的,还是头一个。
      从始教起的,总教人更有些别样的感情。
      “无需给自己负担,且不说你已学得不差,就当此次是一回尝试,不计结果,重在其间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点点头:“是矣,科考不易,若人人一回便中,那县学想必早已是人满为患了。我若不中,也不丢人。”
      祁北南笑道:“你如此想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”
      “赵三哥哥,春上天气寒冷,你写字定然手指僵冷。”
      萧元宝将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:“这个手炉子是小宝和哥哥选的,你带上,手冷了便暖乎一下,写字定然更漂亮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见着萧元宝捧给他的小炉子,笑着接了下来:
      “光是瞧着小炉子我这心里头便已暖和起来了,字定能写好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二月县试,四月府试。
      县试五场,府试三场,县试罢了,得了结果,便可前去州府上参加府试。
      两个月间,安排紧锣密鼓。
      县试不过小试牛刀,蒙填诗词,鼓舞为主,但凡是下了些功夫读书的,不会有甚么太大的问题。
      赵光宗自不在话下。
      考核人的还是府试上的三场,涉及策论,这才是断出读书人功底的测试。
      四月上,春颜正好。
      赵光宗持着笔,看着录在纸上的考题,激动的面容潮红。
      第36章
      府试第三场, 考题三道,论其义。
      其中有一题为: “所谓诚其意者,毋自欺也。如恶恶臭, 如好好色, 此之谓自谦。”【1】
      赵光宗在手札之中学过一句:“格物者知之始也;诚意者行之始也。”【2】
      所言的是诚意二字,论述修身、正心的前提。
      手札中论述完毕,又触类旁通,谓之思考所应《大学》之中的哪一句。
      彼时赵光宗默想了一遍, 再前去寻答案,手札中所录整好就是今日考题中这一句。
      见着熟悉的考题,脑子中又有论述的方向, 他写字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, 好在是先打一遍草稿再录在答纸上, 激荡的心情稍稍平稳了些, 否则字可白练了。
      他早觉得祁北南给他的手札妙, 学得很认真, 确也没想到会这般妙。
      难怪他与自己言说潜心读学手札, 自有好处, 这好实在太好了。
      他现在觉得祁北南简直就是真人神仙变的,若是以前他对他的敬佩只有六分, 时下俨然就是十分了。
      县试上考题简单,前头几场皆按部就班, 独是最后一场考了《孝经》上的内容,不少考生便因未曾读此书, 在头一场上栽了跟头。
      偏生祁北南就送了他一本, 他翻读了两遍,谁成想县试上就遇见了。
      彼时他也只当是运气不错, 如今再看来,哪里是他运气好,分明是祁北南料事如神。
      他真的无复言说心头的感受。
      赵光宗起了信心,笔下生风,余下的考题答得亦是通畅。
      四月十日上,考毕的赵光宗自磷州城返还岭县。
      他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与到县中接他的里正夫妻俩回村上,人还没至家,先奔了萧家。
      再见着祁北南,他高兴的说不出话来。
      跑上去紧握着人的双手,一双眼睛盛满了光彩。
      祁北南正在院子里整拾柴火,一道身影跟兔子似的便蹿了进来,定睛一瞧,竟是月余不见的赵光宗。
      瞧着奔波赴考,清减了一圈的人,精神却好。
      他眉心舒展:“你这是考试考得痴傻了不成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道:“已然快痴了!你老实与我说,你究竟是不是真人神仙变的!”
      祁北南失笑:“那可说不准。”
      “要是真人神仙,可就不会怕炮仗了。”
      萧元宝抱了柴火到灶下,闻见声音跑出来,见着是去赴考月余不见的赵光宗,愉声喊道:“赵三哥哥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见着萧元宝,笑着答应了一声,不解道:“甚么炮仗?”
      萧元宝道:“村子里田伯伯家买了大黄牛扎鞭炮,哥哥不晓得从路边过,身上都起了冷汗呢。”
      祁北南捏了萧元宝的的脸蛋儿一下:“你是一点脸面不给哥哥留是吧。”
      他转看向赵光宗,道:“悄摸儿声儿乍的就起了鞭炮声,吓我一跳。快进屋吧,说说这回的考试。”
      三人这般一道进了屋去,赵光宗将考试的事情兴奋的说与了祁北南听。
      祁北南笑道:“虽是我父亲录题巧压了个准,可也是你读书刻苦的功劳。书札六七册,你若懒怠不曾细读,囫囵翻看了去,也不会记得这题目。”
      他编写手札的时候便是想了这茬,若尽数把题摆在上头,岂非是舞弊,择上一二考题换题目辨析,作为延展放于其间。
      要是赵光宗读书用功仔细,自能得其妙处,若不用功,也只当徒劳。
      事实便是,赵光宗不负他的用心。
      “此番,只静心待着出成绩便是,你来回奔忙赶考,人都瘦了。结果已然在那摆着,放宽心等是此结果,提心吊胆也还是此般,只管好生歇歇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点头:“我也是这般想的。”
      言罢,他将从磷州带回来的礼品送与了祁北南。
      “我还是头回去磷州府,考罢逛了一逛,府城上当真好是热闹。街市宽敞,店铺奇多,随意捡买了一二物品。”
      他给祁北南捎了一支羊毫笔,一块檀木镇尺。
      本想再买一方松烟墨送于祁北南,以谢这些年月上他对自己的帮助,只一问价格,小小一方松烟竟要三贯钱。
      前去磷州他爹娘,乃至外祖都给了不少盘缠,可三贯钱的墨还是囊中羞涩了些。
      于是只带了笔和镇尺,外在又给萧元宝带了一只花口杯。
      “磷州糕点吃□□致价贱,我想着宝哥儿定然喜欢,说与他带些回来。只是天气暖和起来了,那头回来得几日功夫,只怕在路上颠簸散了不说,又还坏了味道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道:“我瞧磷州民窑出的盏子也甚是精美,釉润色匀,便给宝哥儿捎了一只自觉着不错的,瞧瞧可还喜欢。”
      萧元宝小心启开四方的木盒子,只见里头躺着只天青色的盏子。
      盏口是花瓣弧形的,握在手间冰凉又细腻。
      哪里似家中的土陶碗盏,粗糙不说,毫无样式可言,他一眼就喜欢上了。
      “谢谢赵三哥哥!”
      萧元宝轻轻摸了摸盏身,圆溜溜的眼睛发亮:“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盏子。”
      农户人家多用的都是陶碗陶碟,他都没如何见过此外的好叠盏,怎能不稀罕。
      虽常受赵光宗捎带些东西来,他考试还从州府大老远的为他们带东西来,祁北南心中还是怪慰贴:
      “难为你前去赴考,已是受累,还挂记着与我们带礼物。”
      赵光宗道:“一些小玩意儿,你们不嫌便好。”
      短别重逢,几人都怪是欢喜。
      过了得有半月的模样,四月末,县里童考才放榜。
      当日一早上,学政府外便聚满了人等榜。
      小地方上,童考最是热闹。
      因着参与童考之人最为多,越是往上的考试,人数越少,自然来等榜单的人便不那般多了。
      “哥哥,出榜了吗?”
      萧元宝紧紧牵着祁北南的手,怕教人冲散了去。
      他没见过放榜,便央了祁北南带他来县城与赵光宗一同等榜。
      萧元宝个儿矮,使出浑身最大的劲儿把脚垫得高高的,站在人群之中却也只瞧得见宽厚的肩膀和后脑勺。
      啥也瞧不见,光是来凑个热闹了。
      人挤人的,怪是热,不知甚么人还不爱洁净,空气中一股汗臭味道。
      萧元宝想退出去,可又还没瞧见榜,不想半途而废了去。
      “还没出榜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