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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参精病啊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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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156章
      他不会有这样曲折的心思去谋取爱意——他更为惯用的,是掠夺。
      二人生长的环境天壤之别,他是天之骄子,资质卓绝,少年登基,战功赫赫,三十有二便一统七国。
      而齐沭却在漠视与压迫中隐忍地成长,自出生起便背负诅咒,舞勺之年父死家亡,流离失所。若非遇见青年,他这一辈子都将在黑暗中沉沦。
      然而更为糟糕的事情发生了。
      他对齐沭——他对那个弱小的自己——产生了嫉妒。
      这种情感可笑之极。
      他在嗤之以鼻的同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。
      因为不谙世事的青年轻而易举地爱上了齐沭。
      热烈的,无比依赖的。
      所以才有了最后一次。
      当青年撒娇般与自己十指相扣时,他知道不能再等了。
      这个人本来就属于他。
      属于他一个人。
      他已经等得太久了。
      瞿怀瑾用右手将青年的眼睛遮住,他的右手上也有伤痕,好在魂魄是不会流血的,青年的脸颊还是如同美玉般干净无瑕。
      “阿玉。”他喃喃地唤着青年的名字。
      太久没开口这样呼唤爱人了,他禁不住再次重复,“阿玉。”
      “你只是忘了。”
      “忘记了我们的过去。”
      语气里流露出来的伤痛几乎要将齐遇淹没。
      “你曾经也像现在这样爱着我的。”
      男子缓缓用左手拥住了他。
      在他的喁喁私语中,齐遇缓缓地被拉入梦境。
      他从土里钻出来,因为头顶的巨石他爬了很久。
      在梦里他努力地将眼前浮现的功法背住,一篇又一篇,一年又一年。终于,那本不停翻页的书总算翻到了最后一页。
      他知道,他该醒了。
      他化为人形,自深山徒步而出。
      所有生灵都该知道,“人”在天地间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。
      神魔二界湮灭。
      三界中最脆弱的是人,最强大的也是人——强大到将自己认为是仙。
      于是妖、鬼出入人间都会将自己幻化为人。
      作为妖,万源之源也不例外。
      他遇见一个樵夫,樵夫穿着粗布短打,傻愣愣地看着他。
      他发现了不妥之处——初次下山的妖是没有衣服的。
      于是他仿照樵夫身上的布料,将线麻点做衣衫。
      他路过弯折的河流,浣洗衣衫的少女含羞簇拥着问他名字,他窘迫万分,因为他也没有名字。
      “你们又唤什么呢?”他逃不开少女们的追逐,只好坐在溪边大石上反问道。
      穿黄衣的少女笑意盈盈,指着自己的鼻尖,“小女子名叫绿纱。”
      她最为大胆,看别的少女遇见姿仪无双的郎君讷讷不敢言,便继续道,“因为出生的时候,母亲疼痛难忍抓皱了新织的绿纱。”
      “奴、奴家。”另一个梳着双平髻的少女说,她的声音又细又软,见郎君把目光投向自己,羞得连话都说不顺溜了,“奴家……”
      “她叫梨枝!”旁边的女孩儿们接道。
      郎君笑着指了下不远处坠着小白花儿的树,“是因为看见了它吗?”
      少女连连点头,雪白的皮肤渗出一点薄汗,担心自己的木讷惹得郎君厌烦。
      谁知郎君弯了嘴角,“你和它一样。”
      “很漂亮。”
      “那郎君叫什么名?”
      芝兰玉树,恍若谪仙的白衣郎君蹙眉回想着自己第一眼所见之物。
      半晌回答道,“我名石头。”
      “噗嗤”一声轻笑。
      却不是女子娇软的声音。
      那声音略带狷狂,却好听得紧。
      他一抬眼,就见大树上横卧着一个男子。
      男子翘着腿斜睨着他,半晌才用一种极为挑衅的语气笑道,“卿本佳人,奈何性陋。”
      “区区名字而已。”
      言外之意便是说他骗人。
      第81章 无方
      他有些委屈,但天生性子好,没过多久就将此事抛之脑后。
      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,两人就像是卯上了似的,在青河镇鬼市因为一盏逐月灯再次结仇,男人因为轻敌被他按在槐树,那双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。
      “你是何人?”锦袍男子丝毫没有因为扣住他咽喉的手而收敛语气,一双眼睛发出奇异的光彩。
      不知道为什么,在男子灼灼目光中,他感觉右眼一跳,轻轻松了手指。
      他将手收回,没有回答,只将男人强塞给他的混元珠放进男人手里,“本无意和公子出手,只是这盏逐月灯我已许诺他人。”
      指指站在一旁抱着逐月灯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女童,又看了眼可以买下半个鬼市的混元珠,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,“逐月灯三两碧枝便可得一盏,公子再去寻寻未必不可得。”
      说罢,牵着误入鬼市的女童缓步离去。
      男子靠着树枝目视着一袭白袍的郎君走上断尘桥,将逐月灯点亮放入款款流动的忘川之中。
      逐月灯摇曳两下,船上面容哀戚的女人像是惊醒了一般,她紧紧捂住嘴无声地流泪。
      “囡囡——”她拼命挤向船头,撑船的阴差看见摇曳的逐月灯没有阻拦,她大声喊道,“好好听话!”
      “囡囡乖——”
      男人丝毫不关心这对阴阳相隔的母女如何互诉思念,他只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