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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朝闻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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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68章
      见谢晏坦然,江式微才放心,应了声。
      谢晏俯身请江式微先走,随后朝着高季一笑。高季连连点头应着,边往殿内走,边留意着两人离开的背影。
      高季知道谢晏对齐珩的心意,自然是不怕闹出什么不得体的事,但他心中仍有块疑惑的大石落不下去。高季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朝殿内走去。
      江式微与谢晏行至紫宸殿后的宫苑,一路来,谢晏与她说了许多齐珩的事。
      “陛下的风眩是近几年才有的,和高宗皇帝倒有些相像,只不过高宗皇帝没有陛下发病这么早。”
      “像陛下这般年纪,风眩本不该侵扰他的,但他太累了,他自继位以来,身边污糟事便没断过,内有东昌公主这样的姑姑、外有中书令这般的老辣权臣。”
      谢晏毫不避讳江式微与东昌公主的关系,直言道来。
      “他想做明君,但他没有权。他为了收权,做了很多努力。”
      “殿下应该知道,陛下的生母并非先贵妃谢氏,陛下小时候过的很苦,母亲的早逝于他是重重一击,如今他心中的亲人已不剩几人了,所以他太过重情。”
      谢晏朝她一笑,继续道:“他虽未宣之于口,但我看得出来,他对殿下抱有很深的期望。”
      “所以他才更失望,失望殿下一直欺瞒他。”
      谢晏见江式微垂眸一直默不作声,又道:“殿下或许疑惑,我为什么说这些。”
      “我只是不想看着殿下和他渐行渐远。”
      毕竟,你前世那般执念于他,我怕你会后悔。
      谢晏静静地看着江式微,并未说出心中真实所想。
      “谢谢。”
      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。
      江式微听到这些后,眼边不自觉地泛红,有些酸涩难忍,她吸了口气,低声道谢。
      “殿下不必言谢,如有用臣之处,尽管知会臣。”
      “还有殿下,臣,名谢晏。”谢晏言罢,顿了顿,与她又作一揖。
      第032章 不切刑罚
      谢晏虽然离开了, 但他的那些话语仍然萦绕于江式微的心中,久久不散。
      “其实陛下早已看出那末卷是殿下的笔墨,所以那日才会问殿下, 他并非想惩处殿下, 他只是想听殿下的一句解释。”
      “他视殿下为妻子, 但殿下没把他当作夫君, 所以他怒、他气, 但他还是没忍心对殿下说一句重话。”
      “妖书案在民间对陛下的影响极大, 人们会诟病他的出身,如果这次不整治,他以后的任何决策都会受到影响,若妖书一案不是殿下有意为之,臣建议殿下和陛下好好谈一谈, 将误会解开。”
      不知不觉间, 江式微的左眼先落下一行清泪,泪珠划过面颊,经秋风一吹, 格外清凉。
      午后阴云蔽日,不见光明, 江式微伸出右手,只是手中空空,仅能感受到秋风的吹拂。
      江式微自己静了一会儿, 下定决心朝着立政殿方向去了。
      ——
      又是一场飒飒秋雨冲刷着丽景门狱中的血腥之气,已然黄昏时分, 豆大的雨滴从丽景门旁的梧桐树叶上滑落。
      滑落入人心, 掀起阵阵涟漪。
      齐珩并不放心,便冒雨前来, 亲自鞫问静盈,身上的绯袍还沾着潮湿的水汽,他靠在圈椅上,左手拄着头,而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扶手。
      看上去,面色依旧不佳。
      “人带来吧。”齐珩嘱咐道。
      “是。”
      转眼间,静盈便被金吾卫带到齐珩面前,金吾卫动作并不和善,静盈伏倒于地,满室的血腥之气直达她的鼻喉,她忍住想作呕的冲动,咳了几声。
      见君王俯首瞧她,她下意识地垂头。
      齐珩俯身轻声问道:“你叫静盈,对吧?”
      “是。”静盈手指微颤,垂首低声答道。
      齐珩见她藏在衣袖中的手隐隐发抖,便出声安抚道:“你不必如此害怕,朕只是问你几个问题,你若无欺瞒,朕不会让他们动刑。”
      “是w.l。”
      “你是皇后宫里的女史,识字是么?”齐珩问了第一个问题,边问边打量着静盈的神色。
      他曾多次“录囚”,对人犯的神色变化十分敏锐,只需一个眼神,他便知道她是否说谎。
      “是……是。”
      “你与皇后有怨么?”齐珩又问了第二个问题。
      “没有,殿下待妾一直很好。”静盈连连摇头,眼神十分笃定。
      齐珩见她如此,心中已然有数,随后他又问了第三个问题。
      “你认识柳治平?”
      “妾不认识。”静盈摇了摇头。
      齐珩向后扬了扬手,道:“你看看这上面的字,然后告诉朕你认不认得。”
      金吾卫拿来一帖,上面所书,正是末卷的内容。
      静盈看清了上面的字,已然明白其中内容,她未作反应。
      齐珩眸光一闪,道:“你不作声是因为识得么?”
      静盈忙道:“妾不认得。”
      齐珩神色未变,反倒笑了,带着嘲弄:“你这话不实,你分明是识得的,也知晓是什么意思,对么?”
      “妾真的不识得。”
      齐珩未在此与她多费口舌,又问了第五个问题。“这上面的内容是皇后写的么?”